第124章 靈車 3(1 / 2)

本來到了臥室後,白黏黏就可以從包裡爬出來變回人形,但現在池嘉跟著進了臥室,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變回原本的形態,隻能憋屈地盤成一團,聽薑鬱給池嘉講述今天的經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薑鬱說完後喝了口水潤嗓子。

用不雅照片和視頻威脅彆人的手段對於池嘉而言太過熟悉,以至於聽完楊淮卑劣操作後的他如同被陰雲籠罩般,臉色暗沉。

“真惡心。”池嘉嫌惡道,“這種人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如果不是係統發布的任務要求,薑鬱確有這個打算。

但現在形勢所迫,必須要管。

“我和你同感,不過現在看來,楊淮遇到的怪事十有**和吳薈芸無關,我很好奇幕後的真相是什麼。而且,”薑鬱停頓了一下,“我們先前處理了這麼多委托,這是第一次碰到看不見的臟東西。”

台燈上瘸腿的小狗,月潭村的大石像,投射進現實生活中的虛擬人格等。

這些bug都是眼睛能夠看到的,像楊淮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施了邪術?精神力受到影響出現了幻覺?”池嘉在薑鬱的床沿上坐下。

薑鬱:“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樣就牽涉出另一個問題,是誰給他施的邪術?”

思來想去,這個施加邪術的最佳人選還是吳薈芸。

但是吳薈芸的嫌疑已經洗脫得差不多了,要進一步確定她是不是幕後主使,隻能和她取得聯係後才能下定論。

薑鬱不想為了楊淮這個人渣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更何況,吳薈芸現在定居的地方距離西城很遠,來回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我這兩天看了一本叫做《殘穢》的。”池嘉開口,話題打飄轉朝另一個方向。

“恐怖嗎?”薑鬱問。

“是的,”為了幫上薑鬱的忙,池嘉這幾天看了不少恐怖電影和,增加了很多沒用的知識,“這本的主題也是房子裡鬨鬼。”

薑鬱來了興趣,“和楊淮的情況像嗎?”

“裡麵沒有出現冰冷的目光這種抽象的東西,不過像是吊著脖子在門口蕩來蕩去的女人,嬰兒的哭聲,地板下麵有東西爬來爬去的聲音這些恐怖片裡常見的元素倒是不少。”這本書采取第一人稱描寫,前半部分略顯枯燥,池嘉讀著都想睡覺,到了後半部分才終於開始精彩起來。

“這本書的特彆之處在於從另一個角度去看房子裡出現的鬼影,問題不在房子本身,而在於地皮。地板下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並非是上任屋主犯了事,聲音的來源可能要追溯到數十年前,這棟房子還不存在的時候,這塊地皮上建立了另一家人的住宅,地下室裡關了一個神經不正常的男人,喜歡在地下室裡爬來爬去。”

“哇,這可真是……”薑鬱想了想池嘉說的這種情況,“時過境遷,一塊麵積有限的地皮上得多擁擠啊,不同年代的鬼擠在一起,會打架的吧?”

白黏黏不能出聲,隻能在黑漆漆的包裡讚同地點頭。

“你是懷疑楊淮遇到的事不是和他住的房子有關,而是和這塊地皮有關嗎?”薑鬱問池嘉。

池嘉不太確定地回:“姑且算是。”

要驗證池嘉的猜想是否正確,隻能去找2357調查一下這塊地皮上搬遷史了。

*

楊淮又做了那個夢。

還是那頭三米高的大水牛,穿著婚紗的假人,水牛拉著的第一節車廂依舊是空的。

楊淮站在水泥圓台上靜默地等待著屬於自己的車廂,他渾身無力,意識恍惚,完全沒有要掙紮著從噩夢裡醒來的意圖,反而還有閒心細看其他車廂裡的乘客,看看裡麵是否有自己認識的人。

沒有。

都是些陌生人。

等到車廂在麵前停住,小門自動打開,楊淮抬腳上車,動作要比上次更加嫻熟。

這次他記得座位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小牌子,沒有一腚坐到上麵,而是先拾起這塊小牌子,以免硌到腚。

楊淮垂眼,看著小牌子上的數字:250077。

這六位數不是銀行卡號,不是手機的鎖屏密碼。

那是什麼呢?

感覺很接近正確答案了,但腦筋彆住了,愣是順不通。

楊淮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但這個夢比上次要長,好久都醒不過來。

大水牛拉著無數節黑色的車廂往黑色的河水駛去,堅硬的牛蹄踩著黑色的河水,發出水飛濺起來的聲音。

越往前,水越深,就算把頭伸出車廂往下看也看不見銀亮的鐵軌。

楊淮沒來由的感到恐慌,但四肢還是軟綿綿的沒法動彈,連喉嚨也擠不出驚慌的尖叫聲。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黑色的河水淹沒。

當黑色冰冷的水流灌進他的口鼻,扼住他的呼吸之際,他終於想起了小牌子上的六個數字代表了什麼。

那是他身份證號的後六位數。

周一早上,莊飛揉著太陽穴醒來。

前晚和楊淮在一起喝了太多酒,現在腦仁還在一抽一抽地疼痛。

渾身都是發酵過的臭烘烘的酒氣,莊飛拉著領子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熏得皺起眉頭,“楊淮,借下你的浴室啊,我身上臭死了。”

身旁的人背對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你也該起床了,等會兒上班該遲到了。”莊飛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楊淮依舊一動不動。

“喂!聽到沒有?該起床了。”莊飛猛地把被子掀開,發現背對著他的楊淮脊背上濕了一片,像是在水中泡過一般,因為穿著灰色的短袖,暈開的水跡更加明顯。

莊飛覺得不對勁,昨晚也不是很熱,怎麼睡一覺會流這麼多汗。

他伸手晃了晃楊淮的臂膀,沒反應,接著把他掀過來攤平在床麵上。

楊淮已經沒了呼吸。

他雙目圓睜,嘴巴大張,仿佛看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又仿佛是在無聲地呼救。

莊飛條件反射地尖叫出聲,膝蓋一軟摔到地上。

昨晚還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朋友就這麼死了。

還死得不明不白。

莊飛的大腦一片混亂,鎮定片刻後的第一反應竟是給薑鬱打電話。

薑鬱早已通過任務的提示知曉楊淮終有一死,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得這麼快。

“死因是什麼?”薑鬱冷靜地問。

莊飛看了眼床上的屍體,回答得磕磕絆絆:“我……我哪兒知道啊,睡一覺起來人就沒了,死相還特彆恐怖。大師,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和死人呆在一屋實在是瘮得慌。”

薑鬱現在是躲在女廁所裡接莊飛的電話,聽到他的請求後冷言拒絕:“抱歉,我馬上要上課了,你先報警,讓警察來調查他的死因。”

莊飛沉默了一瞬,訕訕道:“大師,你現在還是學生嗎?”

薑鬱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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