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師。”莊飛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需要給您發個多大的紅包?”
薑鬱高深莫測地說:“不要錢,之後再有新情況及時通知我就好。”
從莊飛的住所出來,池嘉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符了?”
“我不會。”
“那剛才你給莊飛的那個……”
“我在網上批發了黃符紙和朱砂,自己自創圖案胡畫的。沒辦法,部分委托人很吃這一套。”薑鬱望著遠處的路燈,“反正我也不吃虧,隨身帶符紙還顯得我很專業,就當是給他們一點心理安慰好了。”
*
不管薑鬱怎麼肯定地說明這一係列的怪事與吳薈芸無關,莊飛的心中始終存在著疙瘩。
他連夜聯係了吳薈芸以前的朋友和同事,幾番輾轉後拿到了她現在的住址和電話號碼。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人際交往中不要在深夜叨擾彆人的默認規則,直接在深夜撥通了吳薈芸的手機號,當熟悉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時,莊飛一時啞然,緊張到說不出話。
吳薈芸重複著喂了幾聲,沒聽到有人回應便準備掛斷電話。
“是我。”莊飛輕聲說。
吳薈芸莫名:“你誰呀?”
“我是莊飛。”
電話另一頭沒了聲音,好久才冷漠地說:“你找我什麼事?想要像楊淮那樣用那些照片和視頻攪混我現在的生活嗎?”
吳薈芸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樣堅強,冷漠的話音在“照片”和“視頻”兩個詞語上變了調。
莊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說:“楊淮死了。”
吳薈芸沉默了幾秒,暢快地笑出聲來,“最近是什麼好日子啊,我的飯館店麵擴張,楊淮這個垃圾也死了,看來我明天得去買兩箱鞭炮來放。”
聽到吳薈芸歡快的語氣,莊飛惱火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害死他的。”
吳薈芸一愣,繼而道:“你有病啊?都這麼長時間了,我要是想害他還用等得到現在?如果那個時候沒有我爸媽拉著我,早就想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了。”
她回憶起照片和視頻傳得到處亂飛的那段時間,不由得握緊了手機,手腳和心臟一起變得冰涼。
莊飛仿佛聽不見她的說辭般,自顧自地說:“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不但害死了楊淮,還想來害我,臭不要臉的。要不是你當初出軌還光速和另一個男人扯證,事情會鬨得這麼難看嗎?還不是你的錯?!”
“莊飛,兩年不見,你還是改不掉喜歡自說自話的臭毛病。”吳薈芸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果斷掛掉電話。
“喂?喂!喂!”莊飛不甘心,再次回撥電話。
他已經被拉黑了。
莊飛不甘心就此作罷,他熬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去D城的高鐵。
不論如何,他都要去找吳薈芸討個說法。實在不行,就用以前那些照片和視頻威脅她說實話。
前一秒,莊飛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惡狠狠地在腦內進行著邪惡的計劃,後一秒,他的身子僵住。
怎麼會?
現在明明是白天,他也沒有在臥室裡洗澡。
究竟是哪一個步驟出了問題才會導致——
那種目光又出現了。
*
連著兩天沒有接到莊飛的電話,薑鬱起了疑心。
按照莊飛那種半大點事就大驚小怪的性格,但凡還活著,就不可能這麼安分。
薑鬱懷著試探的心思撥通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聽聲音還上了一定的年紀。
薑鬱眼皮一跳,假作驚訝:“誒?這不是莊飛的電話嗎?”
“我是他媽媽。”聲音蒼老又疲憊。
“哦哦,阿姨您好,我是莊飛的同事,想和他交接一下工作上的事。”
電話另一頭的阿姨嘀咕道:“是嗎?阿飛怎麼給你的備注是‘大師’啊?”
薑鬱:……平時這麼叫就算了,怎麼連通訊錄裡的備注也是這個稱呼。
“阿姨,我們同事之間互相取的外號,您彆在意。”
“唉,”阿姨悠悠歎了口氣,“我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小姑娘,你要和阿飛交接的工作是沒戲了,他已經死了。”
薑鬱心道果然如此,但語氣還是裝出歎惜的意味:“嘶——怎麼會?!莊飛他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健康嗎?”
“阿飛一直煙酒不離身,能健康到哪裡去,”莊飛媽媽清楚自己兒子的秉性,“不過我不知道他竟然有腦梗的病史,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讓他在煙酒方麵加以控製的。”
薑鬱聽到了熟悉的詞語,忙問:“莊飛是因為腦梗死的?”
“是啊,還死在了去往D城的高鐵上,荒謬得跟一場夢一樣……”莊飛媽媽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彆的話題。
莊飛媽媽話多,還對陌生人不設防,光是這通電話,薑鬱就套出了莊飛的死亡病因,死亡地點和時間,以及莊飛的家庭情況。
對話起始處還能聽出莊飛媽媽的傷心,越往後,她的語氣就越發平和,到了最後邀請薑鬱來殯儀館吃席時語氣更是熱絡。
薑鬱想,大概是她的生活還有另外兩個優秀的兒子兜底,所以並不是特彆擔憂。
掛掉電話後,薑鬱大致複盤了一下莊飛昨日的行程。
莊飛應該是不相信她的說辭,執拗地認為吳薈芸是幕後凶手,通過以前的朋友找到了她現在的居住地,想要坐車過去要個說法。
結果在路上就死了。
死因還是和楊淮相同的腦梗,終究沒有逃脫既定的命運。
莊飛究竟是怎麼惹上這個東西的?
這個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是從哪裡來?
若真是有肉眼捕捉不到的臟東西呆在楊淮的租房裡,先前的兩任租客怎麼會平安無事?
薑鬱把自己的疑問寫在草稿紙上,發現越寫越多,最後糾結成亂糟糟的一團。
正當她愁得要掉頭發的時候,2357給她打了個電話,帶來了好消息:
“玩家小姐,你先前讓我調查的東西,有結果了。楊淮租房所占的那塊地皮上,還真的出過一起轟動一時的凶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