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不是單靠說教就能短時間扭轉。
縱使意識到了江悅的思維方式出現問題,薑鬱也不好多加乾涉,更沒法像專業人士那樣給她做思想工作。
當務之急就是應對她說的想給周茜若下蠱的問題。
不能說不會,若是草草將其打發走,江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後續真碰上了像謝無為那樣的坑貨,得把她帶溝裡去。
薑鬱定了定心神,故作高深道:“我可以幫你給周茜若下蠱。”
話音落,一旁的白黏黏和2357都驚訝地看向她。
唯獨江悅欣喜道:“真的嗎?太好了!我還以為錢會不夠。”
“不過,”薑鬱繼續道,“不是現在。”
江悅臉上的欣喜之色消失,失落道:“為什麼?”
“首先,下蠱需要周茜若的生辰八字,你有嗎?”
江悅搖頭,“沒有。”
“其次,依你的意願,是想要對她下一個很凶的蠱對吧?”
江悅正色,“對。”
薑鬱表情凝重,“要下這種很凶的蠱是有要求的,需要在你和她之間建立精神上的聯係,但蠱太凶就易反噬,安全起見,你的心情必須保持在平和的狀態,否則在施法過程中容易受傷。”
薑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了,但看江悅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樣,想來這番說辭乍一聽是有點可信度的。
“你現在戾氣太重,我沒法施法,回去後好好調養作息,修身養性,把心態練平和了再過來。哦,對了,還得把周茜若的生辰八字給帶過來。”薑鬱手一揮,有了趕客的意思。
恐怖片和中,高人施法都需要生辰八字,江悅對這點並不懷疑,開始思考要怎麼才能弄到周茜若的這些信息。
看江悅滿麵愁容地起身準備離開,薑鬱忙叫住她:“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薑鬱不自在你地咳嗽兩聲,接著從包裡翻出一個小香囊,“這個給你。”
江悅雙手接過,疑惑道:“這是?”
“裡麵是我畫的符紙,有凝神靜氣的效果,你好好帶在身上。”薑鬱略心虛,但口吻堅定:“記住,符紙就放在香囊中,不要隨意拿出來,更不可隨手展開,否則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災難。”
不知道這張黃符上畫的是月亮還是小花。
江悅覺得手中的香囊沉重了些許,動作越發小心翼翼,“好的,我明白了。這……這個香囊需要多少錢呢?”
“不用錢。”
江悅歡喜道:“謝謝!”
等她高高興興離開後,薑鬱脫力般地癱軟在沙發上。
“小鬱,你什麼時候會下蠱了啊?”白黏黏看她乏累,乖巧地幫她捏捏肩膀。
“我會下什麼蠱啊,我是騙她的。”薑鬱軟綿綿地說。
2357遞給她插了吸管的牛奶,“若江悅再回來,你打算怎麼辦?”
“等她回來再說吧,”薑鬱坐直身體,接過牛奶瓶,吸了兩口,“要拿到周茜若的生辰八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等江悅的心態平和下來,應該就不會懷有這麼尖銳的恨意。
不過周茜若這個小姑娘著實過分,是得長點教訓。
要不從卡牌裡選出個bug來嚇嚇她?可這個度該怎麼掌握?
薑鬱一個頭兩個大。
要消除bug很容易,但消除一個人的心魔卻好難。
*
薑鬱回到家的時候,池嘉和邵青都在客廳裡坐著。
她開門進屋,邵青立馬抬頭望過來。
看到來人是她後略失望地把目光轉回電視屏幕上。
薑鬱會意,問:“你們在等宋叔嗎?”
“嗯,本來下午就該回來的,結果現在也不見人。”池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十點。
“打過電話了嗎?”薑鬱換好拖鞋。
邵青不安道:“幾個小時前我打了過去,他說是航班晚點。前幾分鐘我又打了一個,這次直接無人接聽。就算是晚點,也晚太長時間了吧,都晚七八個小時了。”
邵青擔心飛機出什麼意外,這期間一直密切地關注著新聞電視台。
“我再打一個問問。”薑鬱說完話,剛掏出手機,門鎖就發出聲響。
三人一齊回頭看。
宋君賢一手拿著公文包,一手拎著個大紅色的禮盒出現在門口。
麵對三人注視的目光,他先是愣了愣,繼而笑道:“你們都盯著我看做什麼?”
“怎麼打你電話不接啊?”邵青嗔怪道,起身迎過去。
“手機靜音了,我沒注意。”宋君賢抱歉地說。
薑鬱站得離他近,順手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和禮盒,“宋叔,今天航班延誤了這麼長時間嗎?”
“航班延誤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再加上我在桃花庵裡呆了好一會兒,這才回來得晚了些,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以後出現這種情況,我會提前打電話回來的。”
聽了宋君賢的話,薑鬱心神一怔,不過很快掩蓋掉麵上的不自然,問:“宋叔,你去桃花庵乾嘛?”
“是無為大師叫我去的,贈了我一串佛珠,還有一尊佛像。”
“佛像?”薑鬱拎起紅色的禮盒,“是這個嗎?”
“對,”宋君賢脫下外套,“不過家裡沒有佛龕,我看先暫且把這尊佛像安置到客廳的陳列櫃裡。”
外套脫下,薑鬱看見了宋君賢手上佩戴的佛珠,上麵浮著一層黑色的煞氣,珠串的上方飄著數字14,看起來極為不祥。
這串佛珠是個bug。
薑鬱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類型的bug。
是係統升級了嗎?感覺bug的包含範圍好像擴大了。
她還奇怪平時摳門到連入庵費都要收幾百塊的謝無為怎麼突然一反常態,又送佛珠又送佛像的,現在看來是心懷鬼胎。
池嘉來到薑鬱的身後,趁著宋君賢和邵青說話的時候,小聲道:“宋叔戴的佛珠不對勁。”
薑鬱小幅度地點點頭,“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