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妖顏惑眾10(1 / 2)

恃寵而驕[快穿] 淮色 10133 字 6個月前

“赫連哥哥, 有人過來了。”妖怪的五感通常都比常人敏銳,腳步聲逐漸靠近,還在離著兩百米的樣子白靈就已經有了反應, 作勢要起身,白韞按住她肩膀,眼底掠過了然之色,“我知道,你先變回原型。”從剛才在水鏡裡看到蕭佑提起婚約,白韞就已經猜到那家夥會找借口過來, 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該說不愧是當過皇帝的人嗎?跟他比起來,蕭陵簡直就像個毛頭小子, 三言兩語就被騙了過去, 不用想都知道,那家夥肯定還在一個人埋頭喝悶酒。

藍衣小姑娘乖巧地點頭,也不問為什麼, 白煙一卷直接變成隻毛皮雪白的兔子趴在桌麵,三瓣小嘴,那雙眼睛紅得發亮,靈性十足, 幾乎是在白韞伸手把它抱到腿上的同時, 外麵就響起道熟悉的聲音, 尖細又帶點嘶啞, “赫連公子, 赫連公子,您在裡麵嗎?”眼瞳慢慢從濃黑轉為赤紅,視線徑直穿透那扇木門,外麵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敲門的赫然是下午在禦花園裡見過的那個太監總管,身量中等,有些胖,麵皮白嫩,嘴巴周圍一圈的淡青色,顯然是有仔仔細細剃過胡須,加上不自覺翹起來的蘭花指,可以說男子氣概所剩無幾。

久未聽到動靜,李福順那張臉上露出窘色,“陛下,赫連公子說不定已經睡下了,您看要不然…”後麵幾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被蕭陵一個眼神定在原地,身穿明黃衣袍的俊美男人皺眉走過去,用力在門板上拍了兩下,臉色黑沉,聲音裡也含著壓抑的怒火,“赫連玉,朕知道你在裡麵,立刻過來開門,聽到沒有?彆讓朕說第二遍,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大概是身居高位慣了,蕭陵說話總有種高高在上的味道,這種命令語氣卻讓白韞本能地不喜,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來,裡麵冷意彌漫,被抱在懷裡的兔子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身上氣息的變化,小嘴一張,口吐人言,“赫連哥哥,這人好無理,乾脆我出去好好教訓他一頓。”那副忿忿的模樣竟有些可愛,手指輕柔地在兔子頸窩揉弄,有些淩亂的毛發被一點點捋順,白韞彎起嘴角,“靈兒想怎麼教訓他?”聲音裡像是摻著蜜糖,兔耳朵一抖,那張臉人性化地染上一絲緋紅,“我、我現出原型嚇唬嚇唬他。”

這回答顯然取悅到了紅衣青年,嘴角笑弧更深,“換成阿芷倒還有可能嚇到人,你若是變回原型,隻怕會被捉去當寵物或者乾脆拿來煮了吃。”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自己的原型好像是沒什麼殺傷力,青芷是蛇,墨沉是狼,都是食肉動物,哪像自己,白靈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段屈辱史,早些時候自己還不會化形的時候聽紅魅說人間很好玩一時好奇偷偷從萬窟山溜下來,結果還沒到京城就被幾個小孩給捉住關進了籠子裡,還拿菜葉和胡蘿卜逗弄,彆說害怕,完全就是把她當成普通兔子對待,如果不是赫連哥哥循著氣息找了過來,隻怕自己已經變成兔子肉上了飯桌。

白靈正心生沮喪,身子卻突然懸空了,顯然是被人給抱了起來,那張看過許多遍依舊覺得驚豔的臉突兀地在瞳孔裡放大,眼睛彎成好看的半月,那粒淚痣暈開去,“好不容易養大的兔子,我可舍不得這麼白白送給彆人,你隻要聽話地跟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次不僅是臉,連身上皮毛都隱隱有變紅跡象,讓外人看見隻會以為這兔子成了精,要不然怎麼會露出這麼人性化的表情,白韞好笑地刮了刮它紅彤彤的鼻頭,正想開口,卻被外麵的動靜打斷,

兩個人似乎起了爭執,李福順連拂塵都不要了,整張老臉皺成菊花,頗有點可憐巴巴的意味,“陛下陛下,您冷靜點,赫連公子說不定隻是睡熟了沒聽見,也、也有可能是吃得太多,到外麵閒逛消食去了,很快就會回來,要不然咱們再耐心等等?”說這話時他心裡也覺得憋屈,你說向來都是妃子為了皇帝爭風吃醋的,這還是頭一回遇到皇帝主動跑來砸門,裡麵那位主兒長得倒是好看,偏偏性彆上有點說不過去,這理由顯然並不能讓蕭陵滿意,眸色更冷,“他又不是女人,消什麼食,林毅,你們過來給朕把它砸開。”

隻露出雙眼睛渾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沉聲應了句是,右手已經按在刀柄,似乎下一刻就會把麵前那扇門給劈開,李福順緊張得連咽好幾口唾沫,下意識擋在中間,再接再厲道,“使不得,陛下您仔細想想,之前在攬月亭的時候您和赫連公子就已經鬨了次不痛快,要是現在再這麼直接闖進去…依照赫連公子的脾性隻怕會記恨上許久。”前半句話還讓蕭陵有些動容,聽到記恨那兩個字自己心頭的火氣也湧了上來,“讓開,你今天話怎麼變得這麼多,彆說皇宮,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難不成還要看他臉色,朕之前隻是看在陵弟的麵子上才放他一馬,赫連玉!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門給我打開,你難道真以為朕治不了你嗎?”

蕭佑那張臉已經變得黑沉,眼底燃著簇火光,連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也不由自主收緊,極力控製了才沒有過去砸門,之前被瓷片劃出來的傷口現在還隱隱作痛,宮女本來要替他包紮但想到這是因為誰留下來的又被臨時叫停,隻拿水衝洗了一下,清理乾淨紮到肉裡的碎片,稍微一動就疼得厲害,這會因為太過用力直接裂開了,猩紅血絲慢慢從傷處滲出。

蕭佑性格向來內斂沉靜,就算跟某個人有深仇大恨麵上也能做到言笑晏晏,暗地裡再慢慢收網對付,偏偏一對上白韞就憋不住心口那團火,尤其是看到對方跟自己的同胞弟弟那麼親密,跟柳菁菁說話的時候也輕聲細語,唯獨麵對自己卻不屑一顧時那種落差感就來得更強烈了。

論起長相來,自己跟蕭陵有六分相似,同樣的鳳眼,唯一差彆大概就在於自己眼睛的輪廓要深些,但也沒差到哪去,想自己還是皇子的時候好歹也排在京城四大美男的行列裡,愛慕者無數,怎麼就入不了他眼?還有身份,蕭陵不過區區一個王爺,能給他多少?自己可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稍微說一兩句好話服個軟就那麼難嗎?腦袋裡各色念頭閃過,蕭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扇門就已經打開了,“你想怎麼治我?”聲音再熟悉不過,兩個人視線相對時,蕭佑整個人都呆住了,瞳孔裡隻剩下那道紅色身影。

比起白色,果然還是這樣濃烈似火的顏色更適合他,看起來張揚肆意,如同驕陽,頭發未紮未束,儘數披散在背後,幾乎到了及腰的長度,比女子還要順滑上幾分,讓人忍不住想拿在手裡細細把玩,那雙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尾有緋紅之色泛開去,連淚痣都悄無聲息散發出一股蠱惑意味,心裡麵累積起來的火氣頓時散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是濃烈占有欲和自己都說不清楚從何而來的疼惜,想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這人麵前,隻盼著他視線能落在自己一個人身上,蕭佑好不容易才把這種怪異感覺壓住,下意識張口,“你換衣服了?”這問題顯然有些蠢,紅衣青年皺眉,嘴角揚起個諷刺弧度,“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跑過來看我有沒有換衣服?陛下可真夠閒的,後宮裡麵一大堆的美貌佳人還等著你寵幸,何必把時間白白浪費在我身上,慢走不送。”

眼見那扇門又要在自己麵前關上,蕭佑情急之下乾脆直接拿手抵住,砰一聲重重撞在手背,有種骨頭被碾碎的錯覺,被夾著的幾根手指已經開始充血,比起之前足足胖了一圈,都說十指連心,以前還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會臉色已經疼得泛白,嘴唇青紫,本來恭恭敬敬埋頭站在一邊候著的李福順急得上躥下跳,“護駕護駕,你們還傻愣著乾什麼?趕緊想想辦法啊,陛下!這這這…赫連公子,就當是老奴求您了,陛下之前受的傷還沒好,經不起這麼折騰,有什麼話你先把門打開…”後麵的話被蕭佑一聲低斥打斷,“閉嘴,朕讓你說話了嗎?”氣勢倒是挺足,當然,得忽略他蒼白臉色和最後那個可疑的顫音。

視線順勢落在對方虎口,本來已經結疤的地方果然又重新裂開了,隱隱能看到裡麵剛長出來的粉色新肉,白韞索性鬆了手,“你想說什麼?現在說,我聽著。”倒不是突然心軟,純粹嫌麻煩,畢竟自己現在還待在皇宮裡,得罪這麼個大boss再跑路會費點勁,最主要的大概還是因為這人身上有真龍之氣庇佑,自己這會也不想過多地浪費妖力,要不然直接一個障眼法就能搞定了,蕭佑並沒有第一時間收回手,也不讓李福順和宮女靠近,反而目光灼灼盯著白韞,“你現在應該消氣了。”白韞被他理直氣壯的模樣給氣笑了,也不說話,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模樣。

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難道自己還不夠溫柔嗎?蕭佑下意識皺眉,既覺得不解又有絲惱意,身為皇帝,向來都是嬪妃想方設法小心翼翼地討好他,自己隻要什麼時候高興了想起來交代福順,讓內務府隨便送點珠寶首飾過去就足夠她們高興上半天,見陛下朝自己看過來,眼神明顯不善,能坐上太監總管的位置,李福順自然有其過人之處,這會腦袋飛速運轉,然後眼睛一亮,附到帝王耳邊小聲道,“赫連公子一看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您稍微服個軟,說點好話哄哄他。”

“朕都已經夠…”低聲下氣幾個字臨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蕭佑強壓住怒火,儘可能放柔語氣,當然這隻是他自己以為的,落在包括白韞眼裡就成了這人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如果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朕向你道歉,朕的語氣是過激了點。”果然,前半句還算好的,後麵又原型畢露了,“但那也是因為你遲遲不肯開門,你人在裡麵為什麼…”還能更無恥點嗎?說來說去最後反而成了自己的錯,白韞勾起嘴角,那張臉突兀湊近,蕭佑臉龐微不可查地紅了一瞬,然後就聽見那句讓他氣得牙癢癢的話,“我隻是不想見你,這個理由夠了嗎?”

語氣再惡劣不過,偏偏因著那張臉讓人壓根生不出厭惡的心思,隻覺得這人生來就該被千嬌萬寵,有點小脾氣也正常,兩個人就這麼對視,受傷的那隻手慢慢收緊,有血珠從指縫間溢出來,白韞雖然沒說話,但蕭佑還是從他眼神裡看出了嫌棄意味,心內頓時升起種濃濃的無力感,率先敗下陣來,“好,我們暫且不提這件事。”啪嗒一聲,旁邊剛把拂塵撿起來的李福順因為太過驚訝一鬆手又給掉地上了,見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趕緊低頭裝木樁子。

之前在攬月亭陛下被赫連公子氣得砸了杯子扭頭就走,後來還使小性子不讓對方喂魚的時候他就已經受到不小的驚嚇,滿朝文武包括民間百姓都以為柳妃才是最受寵的那個,一年到頭來賞賜不斷,而且蕭佑一個月裡有大半時間都留宿長樂宮,其實這些不過是為了穩定朝政的手段,加上柳菁菁容貌出挑又知禮識趣所以才縱容幾分,要論真心的話恐怕還比不過赫連玉,算一算,自己跟在陛下身邊也有八九年了,還從來沒見過有誰隨便一句話就能影響到他情緒的。

換成彆人哪敢這麼隨便使小性子,隻怕當場就被扔進大牢裡了,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一個叫文薔的地方官員之女,因為舞跳得好在中秋宴上脫穎而出,然後仗著自己受寵得存進尺以為能頂替柳菁菁的位置,結果到現在還待在冷宮裡沒出來,光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赫連公子的地位不一般了,好幾次惹怒陛下都還好好地站在這,而且還得陛下反過去哄他,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你們先退下,福順,你守在門口,不管誰過來都給我把人攔住。”那個誰字顯然>>

意有所指,沒等李福順應下來白韞倒是先發作了,“你們當皇帝的是不是從來都不管彆人的想法?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有什麼話現在說,就在這兒。”身前突然多出股阻力,蕭佑順勢將視線落在抵住自己胸膛的手上,指節白皙修長,淡粉色的指甲嵌在頂端,像是五個小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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