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妖顏惑眾14(1 / 2)

恃寵而驕[快穿] 淮色 13869 字 4個月前

白韞雖然對方生興趣不減, 但還沒強烈到想把這人好好保護起來的地步,畢竟向來都是他自己被旁人寵著護著捧在手心裡,照顧小孩兒這種事還真不怎麼會做, 也懶得花心思去學,反正隻要性命無憂吃穿不愁就行了?偶爾逗弄下權當是替原主出氣,白韞這會已經把方生放了下來,兩個人並排走著,正想伸手捏下小孩這幾日來長了些肉顯得圓潤些的臉頰,卻突然插/進來紅魅的聲音, “赫連哥哥,這是我自己跟人間師傅學著做的,你試試看味道怎麼樣?”

緋衣的美人兒小臉微紅,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白韞, 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哪還有之前麵對方生時咄咄逼人的氣勢,整個兒一小綿羊, 被主人摸一下腦袋就能高興得咩咩叫的那種。

“糖葫蘆?”順著紅魅視線看過去,白韞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她手上那串糖葫蘆,竹簽上串著五個,山楂倒是挺大個兒, 紅豔豔的, 外麵那層糖衣卻澆得極其不均勻, 這裡鼓起點那裡陷下去一塊, 看起來凹凸不平, 不過紅魅既然敢把它拿出來就說明這應該是自己做得最好的一個了。

想想也正常,妖怪壓根用不著理會柴米油鹽,吃素的就食點雨露雪水再吸收些日月精華,喜歡葷腥的用人肉或者精氣填肚子,如果不是迷戀白韞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像紅魅這樣抬抬手就有無數男人願意為她奉上各種奇珍異寶的大美人兒哪裡用得著偽裝身份偷溜去人間學做糖葫蘆,還沒等白韞說話,冷美人兒倒是毫不客氣地拆台了,“這是你做的?”

潛意識裡覺得後麵不會是什麼好話,換作以前兩個人大概早就已經開始吵架甚至打起來了,這會礙於白韞在場,紅魅也隻能不情不願點頭,小聲嘟囔道,“當然是我做的,我親手做的。”像是想起了什麼,那雙美眸朝白靈一橫,語帶威脅,“這是我特意做給赫連哥哥的,你不許…”

最後那個碰字還沒出口就被冷聲打斷,“我隻是怕赫連哥哥吃壞肚子,這麼難看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到赫連哥哥麵前來,大街上到處都是糖葫蘆,還不如買一串,你該不會窮到連幾個銅板都沒有?”藍裙的清麗美人兒眸色沉靜,耳邊羽毛發飾被風吹得輕晃,更襯得她膚白如玉,露出來的那段細膩脖頸讓人不由自主把視線粘上去,可惜這般美景很快就被道尖利女聲破壞得一乾二淨,喊的是白靈兩個字,語氣咬牙切齒,“你非要找我的茬嗎?”

紅魅臉頰更紅了些,當然,這回純粹是被氣的,那雙漆黑眸子隱隱有變紅的趨向,顯然已經開始動怒,指甲也一點點變長,像是用鳳仙花汁染上去的,顏色鮮亮至極,不過想想這東西劃在臉上的滋味就讓人怎麼也喜歡不起來了,“喂死兔子,如果不是看在赫連哥哥的麵子上…”

後麵半句話雖然沒說全,但意思卻很容易明白,紅魅比白靈早兩百年化為人形,加上又有天分,修為自然比她高出不止一星半點,可以說刨開白韞墨沉闌夕幾個整座萬窟山上就沒有幾隻妖怪是紅魅的對手,紅狐一族除了模樣好看更出名的一點還是骨子裡潛藏著的那份凶性,不管男女都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之前有個人類男子就是因為不肯放紅魅離開把她纏得不耐煩了被後者拿指甲直接割破喉管,渾身血液流儘而死的,白韞也是因為紅魅做的這事兒才會見到明寂,知道姥姥那雙沒辦法化為人形的斷腿。

白靈什麼話也沒說,隻淡淡瞥她一眼,那雙隱約透著點水藍的眸子乾淨得就像是天空,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紅魅實在喜歡不起來,她性子本就嬌縱蠻橫,之前因為惹了事不小心弄死個什麼王爺鬨得京城人心惶惶,連明寂那老不死也帶著一大堆光頭和尚跑到萬窟山上來,說什麼要給百姓一個交代,自己本來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被老和尚打為原型再重新修煉一兩百年,雖然姥姥把自己保了下來,現在壓根不準她去人間,好不容易才偷跑下山,結果就因為見麵的時候被幺幺激了兩句沒控製好脾氣跟那隻討厭的花妖打了一架惹得白韞不悅,隻能又灰溜溜回來。

關在洞府裡詛咒了幺幺幾百遍才稍微解氣些,她就知道,那臭丫頭脾氣跟自己一樣火爆,怎麼可能乖乖站著挨揍,分明就是知道赫連哥哥在自己背後,故意使了出苦肉計,要是早知道會變成這樣自己當時也站著不動了,不就是被指甲撓幾下嗎?不痛不癢的,事後施個法術痕跡就沒了,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把幺幺那個纏人精趕跑,換成自己陪在赫連哥哥身邊,越想紅魅就越感到胸口憋悶。

以至於幺幺一回來兩個人二話不說先打了一架,等知道幺幺也是被白韞趕回來的心內既覺得暢快又有些羨慕白靈,論起長相來,白靈決計比不過幺幺,畢竟萬窟山上除了白韞就屬幺幺這花妖一族出了名的美人兒最吃香,追求者足以從這頭排到山那邊,要說法術,自己又比白靈強好幾倍,按道理來說應該更能幫上赫連哥哥的忙才對,偏偏赫連哥哥就是喜歡帶著白靈,像個小尾巴似的,去哪都跟在後麵,這麼一想,紅魅就更加嫉妒起白靈來,那雙眼睛裡隱約掠過抹殺意,如果白靈死了,赫連哥哥是不是就會注意到自己?惡意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沒辦法壓下去,如果有透視的能力,這會很容易就能看到紅魅胸腔處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臟正一點點被黑氣侵噬,她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變得恍惚起來。

“赫、赫連哥哥?”那張在自己腦海甚至睡夢裡出現過無數遍的臉龐這會就停在距離自己幾公分的地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對方臉頰生著的細小金色絨毛,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紅魅極力控製了才沒有伸手摸上去,妖怪或多或少眼睛都帶點異色,比如自己是紅狐,眼睛在陽光下麵就會泛著點紅,偏偏白韞那雙眸子卻是漆黑如墨的,像是深邃夜空,紅魅以前一直覺得黑眸很普通,畢竟大街上隨便抓個人類都是黑色眼珠,可一旦放在白韞身上卻帶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悄無聲息便拽著人墮入深淵,這會對方漆黑瞳孔裡清晰映出自己睜大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的模樣。

似乎是覺得她這副表情很有趣,紅衣的青年微傾下身子,一手還拿著糖葫蘆,另一隻手探過來,手指掐了掐她臉頰,“怎麼突然變得傻乎乎的?”動作親昵自然,就連聲音也是極為撩人的調子,胸腔裡剛升騰起來的殺意頓時褪得一乾二淨,滿心滿眼都隻剩下麵前這人。

那股特有的氣息鑽入鼻腔裡,紅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就為了能讓對方身上的味道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會,白韞倒是沒多想什麼,畢竟萬窟山上最頑劣的妖怪到了他麵前也會乖得跟兔子一樣,舌尖在最頂端的那顆糖葫蘆上舔了一圈,眼睛微微眯起來,那粒淚痣悄無聲息釀開去,周圍有些定力差的妖怪已經開始不自覺地開始吞咽起唾沫來,隻感覺喉嚨乾澀,恨不得自己也能變成山楂外麵包裹著的那層糖衣,然後被一口口吞吃入腹,最好嚼得連渣都不剩。

周圍炙熱的視線方生自然也感覺得到,還有些是衝著他來的,不過不怎麼友好就是了,顯然是羨慕嫉妒他能被白韞拉著,眼神閃了閃,小孩強行掙脫開白韞拉著他的那隻手,心裡暗罵一句妖孽,如果自己能快點長大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站在這人旁邊,觸摸他,擁抱他,親吻他,甚至做些更過分的事,腦海裡突然冒出個荒謬念頭,然後便是某些不可描述的限製級畫麵。

想起以前有隻色鬼臨投胎前硬塞給他的那本所謂珍藏,說是從皇宮裡偷出來的,連皇帝老兒都拿它當寶貝,翻開來是兩個赤裸裸的小人兒,各種姿勢和體位,親密交纏在一起,方生以前也聽說過春宮圖畫冊這類東西,但印象裡應該是一男一女陰陽調和才對,偏偏這色鬼給他看的卻是兩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一個冷峻陽剛,另一個少年身形要瘦弱些,黑發白膚,眼角生了粒極小的紅痣,之前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壓在下麵那人的臉卻慢慢發生變化。

細長的狐狸眼,眼角濕潤,被唾液潤濕的唇瓣和嫣紅舌尖,還有從鼻腔裡溢出來的甜膩呻吟,越想渾身便燙得越厲害,臉頰微不可察地蔓上紅色,沒等方生掩飾過去那人已經湊近,像是發生了什麼,目光灼灼,“看你的樣子,該不會是…”拖長的語調讓他心裡咯噔一下,心知這妖孽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會說出些什麼讓人麵紅耳赤的話來,方生下意識想反駁,沒等開口白韞已經退開去,最後幾個字極輕的落在耳畔。

發情?方生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小臉上殘餘的熱度迅速褪去,板著臉,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模樣,白韞倒是早就習慣了小孩的態度,要是真跟其他人那樣對自己千依百順隻怕用不到多久就膩味了,大概是劣根性作祟,反正白韞還就喜歡這種高傲的,裝的也好,真的也罷,至少目前來看挺合自己口味,說最後半句話時白韞設了結界,隻有他和方生兩個人聽見,放在其他眼裡就成了白韞屈尊降貴主動跟他說話小孩卻還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這人誰啊?架子這麼大。”腦袋上生著獸耳隱約還能看到背後那條毛茸茸大尾巴的黃衣少女顯然是聽到了白韞回來的消息,才剛匆忙趕過來,額頭還有層薄汗,睫毛上也綴著霧氣,群妖聚集的地方突然間出現個人類本來就已經夠奇怪的了,偏偏那小孩還是被白韞帶在身邊的,而且以往不怎麼喜歡旁人隨便觸碰他的紅衣青年這會就算被甩了冷臉也沒有生氣的征兆,反而笑著伸手去揉亂小孩頭發,然後理所當然地又被小孩冷著臉避開。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白韞一直單身,對情愛也沒多大興趣,她都要以為這是對方流落在人間的私生子了,雖然兩個人長得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但卻有種怪異的曖昧氣息縈繞在周圍,不止是她,白靈也察覺到了,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收緊,警告般喊了聲陸綾的名字,之前還凶狠瞪著方生的獸耳少女很快收斂了表情,擺出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赫連哥哥,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啊?該不會又隻住一兩天就要走?”

聲音很清脆,如同山澗流過的泉水,叮叮咚咚,沁人心脾,那雙眼睛像極了透明的藍寶石,方生正感覺心神動蕩,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隻手又交握在一起,掌心裡渡過來股涼氣,本來還霧蒙蒙的視線也立刻變得清晰起來,嘴裡被塞過來個糖葫蘆,“張嘴。”

方生還來不及計較青年近乎命令的語氣,已經被迫咬住,甜膩的味道從舌尖躥開去,然後又混雜著唾液一路滑下去,強烈刺激著味蕾,也讓他下意識皺眉,以前看那些小孩子吃的時候一臉滿足,怎麼輪到自己就變得這麼難吃,簡直甜到膩人,“好吃嗎?”

幾下把嘴裡包著的山楂嚼爛吞下去,正想不給麵子地說很難吃,視線卻突然落在那根隻摘掉頂端一顆山楂的糖葫蘆上,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家夥剛才好像就是舔的這顆?這麼算起來自己豈不是跟他間接接吻了?想起,這念頭一起,方生立刻被卡在喉嚨口的山楂核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來,倒是給自己臉上的紅暈找了個再完美不過的解釋。

“看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這些都給你了,不用客氣。”手裡被硬塞過來剩下的大半串糖葫蘆,光是聞著氣味都覺得甜膩,胃裡酸得厲害,方生素來不喜歡甜食,剛才被迫吃了一個已經算是極限,如果不是因為喂東西的人是白韞,隻怕早就不給麵子地吐了出來,這會想起來兩個人剛才的親密接觸方生隻覺得臉頰又燙了些,本來要鬆開的手也下意識握緊。

見他乖乖接好,紅衣青年似乎是覺得詫異,眨了眨眼,漂亮得像是蝴蝶羽翼的睫毛輕顫,那粒淚痣也被晨光映成淺淡的緋紅色,沒等方生張口,紅魅倒是先站不住了,伸手想把東西搶過來,方生反應迅速地避開,被個人類這麼耍著玩兒,紅魅也有些惱怒起來,那張臉上隱隱有妖紋浮現,語帶威脅,“喂你趕緊還給我,聽到沒有?這是我做給赫連哥哥的,你不準碰。”

就像是故意要跟她作對,最後那個字話音還沒落下方生已經偏頭在第二顆山楂上重重咬了一口,彎起的嘴角透出明顯的惡意,我就碰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從對方眼神裡紅魅很輕易就能看出這樣的意味,赤裸裸的挑釁讓她整個人都處在爆發邊緣,生著尖銳指甲的手幾乎是本能地朝小孩臉龐劃過去,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著殺了他,手腕突然被用力捏住,對上那雙熟悉的眸子,紅魅眼睛裡的殺意迅速褪了個乾淨,本能地張口解釋,“赫連哥哥,我不是、我…其實我那裡還有很多,他、我是說方生弟弟如果喜歡,我等會可以再回去拿給他,這個你留著吃就行了。”

弟弟那兩個字喊得極其艱難,能夠讓紅魅擺出這麼副低聲下氣的姿態恐怕也隻有白韞才做得到了,這糖葫蘆裡麵融了很多奇珍異草,有些是自己東奔西走跑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如果被白韞吃掉自然無可厚非,這會自己辛苦的成果白白落在一個人類小孩嘴裡她能開心得起來才怪,那雙眼睛在白韞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瞪著方生,一副想把他撕碎了吞下去的模樣,中間突然多出抹紅色身影,紅魅還沒來得及張嘴解釋,小孩已經主動伸手拉住白韞袖子,麵對自己時的冰冷表情蕩然無存,瞳孔漆黑濕潤,定定看過去,“你說過會保護我,對?”

雖然是平板無波的語調,但配上那張精雕玉琢的臉蛋,竟然還透出點萌,明知道方生是故意拿自己當擋箭牌,甚至已經清楚看到了對方眼睛裡的諷刺意味,白韞依舊笑著把小孩拉入自己懷裡,“自然。”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不止是方生心跳漏掉一拍,周圍妖怪也忍不住吸了口氣,既覺得羨慕嫉妒又有些怨恨。

見方生視線停在黃衣少女身上,顯然是疑惑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心神恍惚,白韞主動開口道,“阿綾是夢貘,聲音裡含著魅惑之力,定力差些的人隻要聽她說幾句話再對上她的眼睛就會陷入美夢,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當然,這是在刻意為之的情況下,要不然哪還有人敢跟她對話,很顯然,陸綾對小孩動了殺心,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