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主人06(1 / 2)

恃寵而驕[快穿] 淮色 13844 字 6個月前

白韞其實早猜到墨昀會找上門, 畢竟自己跟花遲實在太相像了,對方又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越看心裡麵就越癢癢,遲早會找他對峙的。

身旁突然多出道陰影, 戚不虞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拉住白韞手腕,將人擋在自己身後,等看清楚是墨昀, 眉頭輕微蹙起,冷聲道,“師兄有什麼事嗎?”

雖然墨昀已經算是天墉門的長老,但大部分師弟還是喜歡叫他墨昀師兄或者大師兄, 墨昀自己也沒糾正過,這個稱呼也就這麼傳開了。

坦白來說,戚不虞對這位師兄並沒有多少好感,也並不想讓白韞跟著他走,天墉門掌門對外總說當初是花遲想誘墨昀入魔,墨昀半點沒受影響,依舊堅定修仙之道。

現在看來, 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他可不認為墨昀師兄對剛見一麵的師弟動了心思, 最大的可能還是覺得對方跟花遲有關,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這樣一想,墨昀很可能也是喜歡花遲的。

有點諷刺, 對方還在天墉門的時候咬死了不肯承認,偏偏在花遲變成魔修的時候又千方百計想找到他。

墨昀袖口和衣擺上繡的白澤,同樣是一種神獸,他身上的衣料比起普通弟子來衣料顯然更華貴些,在日光照耀下像是鍍了層金色。

他的長相無疑是好看的,哪怕放在俊男美女如雲的天墉門也能排得上前五,雖然在白韞眼裡不算什麼,畢竟前有蓮華,後又有各個位麵的天之驕子,每一個拎出來都可以跟墨昀匹敵,甚至很多還更勝一籌。

墨昀最具有欺騙性的是那雙眼睛,像是初生的小鹿,顯得十分澄澈。

白韞都覺得意外,花遲對這位師兄的記憶已經差不多模糊了,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易洵當初那句此子不堪大業,如果僅僅是這樣,其實並不值得讓他付出那麼多來報複天墉門,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師門,但對方還打散了他的靈根,用八根定魂釘使他每日每夜受煎熬。

既然已經斷言自己不可能再有所長進,逐出天墉門,廢了曾經習得的劍術不行嗎?說到底也是怕他真的成長起來,對這件事懷恨在心。

堂堂天墉門掌門,其實不過如此,風光霽月隻是表象,內裡比一些魔修還要陰狠毒辣,打定了主意要他一輩子落魄潦倒。

所以白韞這會並沒有開口,乖乖站在戚不虞身後。

視線掠過兩人交握的手,腦海裡又回憶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墨昀的眸色愈發暗沉,說話也沒那麼客氣了,畢竟戚不虞雖然是天才,但到了天墉門輩分比自己小上許多,換成在瀛洲他可能還要忌憚幾分。

“我找殊遲師弟,戚師弟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走了。”

這話已經相當於逐客令了。

戚不虞沉默了下,轉頭看白韞。

意思很明顯。

墨昀已經不耐煩了,伸手想拉白韞的手,同時也是將兩人分開。

掌門已經找他談過話了。

再三強調,說殊遲不可能是花遲,花遲的靈根已經被毀了,對方練的魔功,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將破損的丹田和五臟六腑修補好,但絕對不可能再生出靈根,哪怕僥幸長出了靈根,再是風靈根的幾率也微乎其微,讓他彆再把殊遲當作花遲。

墨昀嘴上答應著,心裡卻不這麼想。

新入門的這個師弟實在太像花遲了,尤其是芙蕖長老將人帶走,對方回頭看過來的那一眼,譏諷又透著涼意,與當初狼狽地半跪在山門前,揚聲立下誓言的花遲簡直一模一樣,花遲那時候也是盯著他冷笑,滿臉都是血,眼睛和睫毛也被染紅,就好像本來就生了雙紅瞳。

哪怕是這樣,花遲師弟依舊好看到渾身都在發光,讓他嫉妒成狂,又有絲微妙的後悔,畢竟對方從此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喜歡自己。

白韞反手拉住戚不虞,然後錯身避開,墨昀指尖隻碰到對方一截袖口。

“你先走吧,等會記得幫我請個假。”

手腕還殘留著餘溫,戚不虞冷著張臉沒說話,白韞無所謂道,“算了,不請也沒關係。”反正授課那位師兄也是隻舔狗,經常盯著他走神,上午還把書拿倒了。

“嗯。”戚不虞本來覺得說話用不了多長時間,五分鐘已經算久的,白韞又不是墨昀師兄的弟子,跟他能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是這樣,完全能趕得上下午的課,想開口問又覺得兩個人關係似乎沒到那麼親密的程度,白韞想做什麼也是他的自由,所以最後隻輕微點了下頭,“我幫你請假。”

等戚不虞背影消失,白韞才顯露出惡劣本性,“師兄,我和花遲真的有那麼像嗎?”

墨昀愣了下。

幾十年沒見過花遲,他對花遲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在天墉門做弟子的時候,冷漠而高傲,真要比較,其實戚不虞才更像是花遲的翻版。

當時的花遲也是一心隻有劍道,修煉速度突飛猛進,很快便將同期的師弟甩在了身後,連他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天靈根師兄也趕不上對方的修煉速度。

大抵因為是被自己領進門的,又照顧了對方起居,經常把他從一群師姐師妹的包圍圈子裡解救出來,墨昀發現花遲對他的態度比對其他師兄弟要軟一些,路過時正好聽到有師妹在抱怨花遲不解風情,壓根不肯要她送的劍穗,說影響出劍速度,這樣的人真難想象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墨昀隻覺得心底突然萌生了個念頭。

當然,他一開始隻是希望花遲能夠被彆的事情分心,放慢修煉速度,完全沒預料到花遲會在大比上,當著掌門和長老的麵向他告白,慌亂之下墨昀直接開口拒絕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事情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花遲師弟被鎖在誅仙池悔過,出來後依舊不肯認錯,渾身修為儘廢,從天才一下子跌落穀底,淪為了天墉門的罪人。

見曾經那般耀眼的師弟都成了這副樣子,墨昀就更不敢說出真相了,而是選擇自欺欺人,像旁人那樣把自己當作無辜者,一個被師弟愛慕,迫於世俗觀念無奈拒絕對方,之後又因為師父的命令對他出手,一切都公事公辦的大師兄,並且在閉關後刻意地去遺忘對方,遺忘他的樣貌,遺忘曾經和花遲相處的那些時光,最重要的是遺忘當時大比上發生的事,因為那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一旦想起,被定魂釘穿透的肩膀便隱隱作痛,不斷提醒他,自己都對師弟做了些什麼。

這會,突然聽白韞提起花遲,墨昀腦海裡竟想不起來對方長什麼樣子,隻記得應該很出眾,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暗戀他的師姐妹。

眸光掠過對方眼角的那顆小痣,淡灰色的,想起傳聞中提到的,花遲修煉魔功以後眼下也多了顆嫣紅淚痣,但從來沒人能看到他長相,看到的要麼成了具屍體,要麼被吸乾修為,連根頭發絲都不剩下。

但如果說自己已經忘了花遲的長相,以往塑造出來的形象便會摔得粉碎,所以墨昀點頭道,“嗯,花遲師弟剛入門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受歡迎。”

這也不算假話。

“是嗎?”白韞卻不打算給他逃避的機會,步步緊逼,“那長相呢,我跟花遲長得像嗎?”

這張臉其實也是花遲的,但他小時候跟長大後的相似度並不高,加上白韞還調整過,優化了基因,改變了臉型和眼睛,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老實說,墨昀最開始扭著他問自己跟花遲的關係,白韞還覺得挺意外,畢竟連易洵這個曾經的師父都隻是震驚於他和花遲一樣的風靈根。

突然湊過來的臉將墨昀嚇了一跳,想後退,又舍不得,而且背後就是棵老槐樹,樹乾碩大而堅硬,壓根避無可避。

這麼近的距離,連對方側臉細小的金色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再是那雙眼睛,眼尾天然上翹,瞳孔周圍像是散落了星光,墨昀本能地說道,“不像,師弟比花遲還要好看。”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似乎不該這麼說。

然而等看到白韞笑了又感覺值了。

“你、我是說,你為什麼討厭我?”墨昀對收弟子沒多大興趣,那天純粹是被掌門拉過去充數的,或許也有防止花遲突然找上門來的緣故。

畢竟以往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對方直接打上山門,將新入門的弟子擄走,好端端的天才被花遲誘騙,一下子淪為魔修,還跟天墉門勢不兩立。

等聽到掌門要白韞先跟著自己,由自己來教導他的時候,墨昀還是不可避免地激動了,雖然外表顯得極其冷靜,心裡麵其實已經燃起火苗,但對方卻拒絕了,並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他實在想不通,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麼張口就是不喜歡自己。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頭頂的槐樹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幾片花瓣,恰好落在石桌上,白韞拿手指撥弄,語氣漫不經心,甚至壓根沒抬頭看他一眼,態度冷漠又疏離,“我有說過嗎?”

墨昀愣了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頭了,“嗯,就你們剛入門的那天,掌門讓我教你,你說…”

“說不喜歡你,對吧?”白韞把後麵那句話補全,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喜歡和討厭好像不一樣吧,如果是討厭你,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而是直接趕人了,至於為什麼不喜歡你,應該很容易猜到吧?”

喉結動了動,墨昀艱難地擠出一句話,“是因為花遲嗎?”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全是,我討厭沒有擔當的人。”白韞把槐花瓣捏在指尖,用力撚了撚,擠出來的汁液滲進皮膚,一股淡淡但清香味彌漫開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其他人麵前可以毫無壓力地說自己對花遲隻是單純的師兄弟情誼,然而麵對白韞,墨昀卻有些說不出口了,尤其是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

墨昀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當初的事情的確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師弟他太固執了,其實隻要跟掌門低頭認個錯,保證以後不再犯就好了。”

“不可能的,如果你是易洵,會放過花遲嗎?”不等他回答,白韞已經繼續道,“花遲太優秀了,自然惹人忌憚,易洵發現他心有怨恨,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會放過他,斬草要除根,這點你們天墉門做得真是太好了,可惜當時沒徹底殺死花遲,這才給了他機會,變成現在這個名聲赫赫的大魔頭。”

墨昀還要再說話,被白韞打斷,“就像陸靈犀說的,門規裡壓根沒有男男相戀的禁令,因為這麼項莫須有的罪名把花遲關在誅仙池裡整整十五年,怕他心存報複還廢靈根破氣海,這樣的天墉門哪點配被稱作名門正派,還有你,一個無情無義的師兄我為什麼要喜歡?”

見對方轉身要走,墨昀下意識拉住他,“等等…”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白韞說的都是事實。

易洵後來甚至給花遲扣上了欺師滅祖的帽子,就為了使自己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將花遲直接打成魔頭,他當然知道錯不在花遲,但隻有這樣,他們這群人才能安心,否則所有人指責的就不是花遲,而是整個天墉門了。

白韞也真的停下來了,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惡意的笑,“你不是好奇我和花遲的關係嗎?我跟他的確關係非淺,而且我也知道他現在在哪,但他應該比我還要不喜歡你,不對,應該是厭惡。”

後麵兩句話是貼在耳邊說的,熱氣拂過耳垂,癢癢的。

墨昀要比自己現在這具身體高出一個頭還不止,所以白韞直接伸手抓住他衣襟,在對方低頭的同時,踮腳挨過去,下巴壓住他肩膀,然後輕飄飄說了這麼句話,也不去管墨昀詫異,又帶著慌亂無措的眼神,扭頭就走。

等白韞的背影縮成一個小黑點,墨昀才回過神來,想追上去,但又猶豫了。

他壓根沒把握能打得過花遲,所仰仗的不過是兩人之間的情誼,哪怕嘴上說著花遲應該很恨他,但想到最後那根定魂釘被自己承受了,對方的恨意應該也會減少些,所以他覺得花遲並不會對自己下狠手,或許還會手下留情。

手指用力收緊,墨昀呆呆站在原地,身影顯出幾分落寞,原本去而複返的師弟看見他,本來想過去打招呼,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至於白韞,他直接去了外門弟子的住處,也是到了食堂才知道,外門弟子有特定的吃飯的地方,根本進不來裡麵。

守在那的兩個師兄很容易就放了他出去,其中一個臉紅得不像話,另一個雖然能勉強保持理智,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眼神對視的時候整個人都成了尊雕像,直接把白韞逗樂了。

外門的環境比起內門來差上許多,而且弟子的長相也有些粗糙,白韞都懷疑天墉門是按照長相來分內門和外門的了,在路上隨便找了個師兄問路,對方雖然不認識他,但他身上穿的衣服一眼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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