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裡有內鬼的事,趙鈺染一直知道,前世揪得太晚,根本就來不及大清洗。如今有了突破口,此事自然就是首位。
她一路回到自己的營帳,邊走邊和穀天瑞了解詳細,進帳的時候餘光卻掃到還在自己身後的宋銘錚。
她眉頭微皺,眸光淡淡,對他還跟著自己十分不滿。
這人不要睡覺的?
熬了大半夜,還跟著她做什麼。
趙鈺染步子一頓,側頭去看他:“肅皇叔還是回去歇一會吧。”
她抬著下巴,側臉弧度優美,陽光下如玉的容顏那麼精致完美。如若她此時麵上有丁點笑容,那絕對會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能勾人心魂,隻可惜她向來不朝他笑的。
宋銘錚眸光深諳地看著她,不理會她的抗議:“我知道你要查什麼,我也許能夠幫上忙。”
他又知道了。
偷聽她和穀天瑞說話嗎?
趙鈺染抿抿唇,腦海裡閃過他今早扶著父皇時眼中的柔和,到底沒再說什麼。
她率先進了帳,宋銘錚先一步越過穀天瑞,將他直接就擠到了身後。
穀天瑞心裡有些不滿,總能感覺到肅王老是針對自己,那種惡意還很明顯。
他哪裡得罪過肅王嗎?
趙鈺染喜歡熏香,可能還是因為是姑娘家的原因,她屋裡總是燃著香,淡淡的龍涎香。皇家帝王、儲君都愛熏這個,但宋銘錚從前世就想告訴她,此香還有壯陽作用,實在不適合姑娘家。
他每每靠近她,聞見這種香味都有會興起一股衝動。
趙鈺染在書案後坐下,神色嚴肅,等內侍奉茶之後才開始進入正題:“如今禁軍才掌於我手,就出現在大皇子窺探的事情,這些人不查清,就是個隱患。”
她原本積了怒意,想要直接清掃乾淨。但現在她還沒有登基,達不到那樣的雷霆手段,無法讓自己逞這一時之氣。
宋銘錚大概知道她想做什麼,兩人在政見上總有不同,但那隻是在於兩人利益衝突的時候。很多時候,他們間不謀而合。
果然,他就聽到趙鈺染繼續說道:“但如今情況,我們拔一個,他們就還能安插一個,隻要我的幾個兄長在京城一天,禁衛軍裡頭總有能被收買的。我們這樣並不能清肅乾淨,反倒會打草驚蛇。”
穀天瑞明白她的憂慮,遲疑地說:“那殿下準備如何?禁軍不清理,於陛下和您的安全都有礙。”
禁軍編製五千人,有幾個到禦前當差的,就足夠威脅。
趙鈺染微微一笑,是宋銘錚熟悉地運籌帷幄。
“隻要揪出是哪些人,記錄下來,自然就能再牽出後麵的一長串。那樣就變成敵在明,我在暗,防備比拔光了有用,而且我們還可以利用他們來傳假消息。”
這叫將計就計,以彼法還其身。
她越說思路越清晰:“隻要假消息傳得好,我就能反牽製大皇兄,總會讓他自己先自露馬腳。”
她知道父皇疼愛自己,拚全力保全她的儲君之位,但她也知道父皇最恨兄弟手足相殘。父皇會打壓欺她的皇兄們,卻不會願意見到她舉刀揮向皇兄。
所以,她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牽製對方,讓對方的一舉一動儘在眼底。
穀天瑞聽著也是讚同。
如今近天子身邊的,還是他們錦衣衛為主,隻要知道禁衛裡都有誰有異心,在排值上就方便多了。
宋銘錚撩著眼皮看她,發現她似乎跟前世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