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買糖葫蘆後,一個小孩子給我的,順手放裡頭,現在想起來。好歹能恢複點力氣。”
他長年在軍營,知道鹽和糖都有恢複體力的作用,餓了吃點糖也能止住乏力。
趙鈺染倒是想起來了,那天買過糖葫蘆,幾個小孩子都圍著他們。
可怎麼就給他了,明明是她去買的。
她心裡嘟囔了一句,不知怎麼又想起那天在客棧看到的糖葫蘆,那些可能是宋銘錚買的吧,其實他發現自己愛甜食?
隻是他眸光深遂,如同無邊際的海麵,與這樣的眸光相視久了,居然還覺得要將人的心魂都吸進去一樣。
趙鈺染垂眸,放棄探究,含著糖再度閉上眼,心裡盤算著如若吳三發瘋,他們又要怎麼對抗。
恐怕真的隻有硬拚一條路了。
吳三關了趙鈺染一眾後,麵上再也不像先前那種沉靜,他手下是莫二一應人,都縮著脖子看他。
大家都知道是惹上大人物,雖然京城裡他們也有人,在長興縣連縣令都成了他們的傀儡,讓往東不敢往西。可這人是天子身側的人,還是錦衣衛,其中的厲害,不想而知。
莫二是吳三手下最精乖的,見吳三久久不說話,輕聲喊了他一聲:“三爺,小的以為,您現在就該做決斷了。萬一等到太子一眾真的來了,要直接到石場來,我們這頭才不好處理。”
莫二說的吳三都明白,可是真要下手殺了那些人,他首回覺得發怵。
姓穀的是銀衣衛千戶,其父卻是錦衣衛指揮使!
嫡子死在長興縣,一查就能查到他頭上來,然後就是京裡的人。
可是不殺,他們也死定了!
有時候人在決擇的時候,往往是向有利的選,當沒有利於自己的吳三神色一凜,即便要死,也得拉著人去閻羅殿!
何況他們未必就會死!
有三皇子在,有皇後娘娘在,錦衣衛指揮使行事也得掂量著。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年小,哪天就被拱下去了,這些當錦衣衛的最會衡量局勢!
“莫二。”他幽幽喊了一聲。
莫二心裡打了個激靈,麵上諂著笑應是。
吳三一手死死握著扶手,閉了閉眼說:“天一黑,就燒了吧,石場的那些人,驅到山裡去。”
近黃昏的時候,趙鈺染終於伸了懶腰起床,她看到穀天瑞正在窗縫隙裡往外看,一臉凝重。
不一會,穀天瑞就跑過來說:“那些百姓好像被趕著去哪裡。”
宋銘錚與她相視一眼,趕著百姓離開?
兩人眼中都閃過沉色,正好此時有人開了鎖進屋來,來人是手裡端著吃的和喝的。不是什麼好賣相,卻是香味陣陣。
那人不耐煩地招呼他們:“快來吃飯,我們三爺說不能慢待了貴客們。”
趙鈺染站起身走過去,起身前看著宋銘錚的眸光微閃。
天際最後一絲陽光被吞沒,石場中一處屋舍突然燃起衝天大火,把暗夜照成一片血紅。
莫二聽著裡麵的慘叫聲,示意周邊的人圍緊了不要走,自己轉身去給吳三報信。
“——三爺,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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