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趙鈺染正望著宋銘錚出神,他的聲音悠悠響起。
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她忙收回打量他的視線低頭,看到他是和衣躺著的,襟口位置都皺了一片。
是她靠的嗎?
就又要往後挪。
他的手掌跟了過來,直接貼在她額頭,沉吟道:“似乎是不燙了。”緊接著又問一句,“好好的,怎麼就發熱,林太醫說你是驚邪,能有什麼事情讓你憂慮至此?”
趙鈺染沒法避開,含含糊糊地回道:“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在貢院忙的,出來就吹了風。”
分明就是推脫之詞。
宋銘錚眸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看得她越發心虛。
心裡在想著他和自己都是同樣重生的,那他是否也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還是說,他帶著前世記憶,卻仍舊願意守護她。
不管是那樣,她對他的愧疚隻增不減。
宋銘錚確定她就是心理藏著事,可她這張嘴,不願意說的,怎麼也不會說。
罷了,還是不逼迫她了。
他再想想辦法從有異樣的地方查就是。
他的手就到了她耳朵後,不輕不重地撚了她耳垂一下:“再睡一會吧。”
趙鈺染哪裡還睡得著,縮著腦袋悶悶地問:“昨天那個書生是怎麼回事?”
林太醫不讓她多操勞,他也怕她多心。
事情到了現在,還是跟她說了,讓她心裡有個數比較好。
“你可還記得齊王。”
他考慮片刻,視線落在她身後的淺藍帳子上。
懷裡的人輕輕嗯了聲。
他才把當年齊王謀逆的事情一點一點說來。
趙鈺染是聽過當年的兄弟相伐的舊事,所以帝王如今對兒子的管教十分嚴格,隻要碰觸底線,會鐵麵無私給與懲戒。
“後來齊王雖然是死了,但送走了血脈,之前是一直追擊到西北。我這些年都在替陛下暗訪,隻是沒有任何消息。如今抓的那個人,說他的主家是在江南,前陣子主家來接了一個在京城的人到南邊去,那個人就是吩咐讓他買凶的。”
“他近來欠了不少銀子,所以暗中接下了,是瞞著他主家,結果還是被那些寇賊供出了特征。而他的主家這幾年已經在朝堂裡培植了不少勢力,隻是他們接頭的方式十分隱秘,沒到一定的職位,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他們自己的人。”
趙鈺染聽明白了,坐起身,驚道:“那個主家,就是齊王的血脈?!”
“可能是。”
她就又想到前不久廖公公手中的司禮監出了事,江南製造局亂七八糟的。
同樣都是江南。
除了這些,她又問道:“那他們來京城接什麼人?那個人其實就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衝你去的?”
那天失火不是偶然。
她聰明得很,宋銘錚微微挑了眉,手指又撚了她耳珠一下。
“不知道,這事會繼續查的,而且人已經離開京城有些日子,估計要廢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