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完結(2 / 2)

恣寵 青黛 13321 字 3個月前

她渾身都僵硬了,脊背發寒,在那個眼神中微微顫栗。

父皇還是怪她…

趙鈺染閉眼,沒有再在這裡堅持的理由,終於轉身快步離開。

外頭確實是亂了。

正旦第一日,士兵在城裡到處設下戒嚴,百姓被趕回屋內,隻能惶惶看著忽然走動的士兵。

趙鈺染早下令,隻要那邊的人有動作,離開公主府的範圍就直接動手。

那些人要她的命,她當然饒不了,隻是算露了進宮來的

豫王,還有惠嫻。

她的身份還是被暴露出來,可外頭的那些人沒能開始行動,就先被她按死了。

宋銘錚已經替她去處理了,現在她其實根本無事可做,甚至是無處可去。

她腳步浮虛的出來乾清宮,連目光都沒有聚焦點,整個人愣愣的。

她就那麼站在乾清宮們外,等到士兵說解藥找到了,然後送進去,再聽到說林醫正來報說解藥是對的,他父皇毒解了,睡下了。

可她就隻能聽著,不敢再邁進乾清宮一趟。

不知是多久,宋銘錚拾階來到她跟前,喚了她好幾聲,她才有了一絲動作。

趙鈺染凝視著他的麵龐,乾澀的眼眶瞬間濕潤,啞聲道:“肅皇叔,父皇還是怪我…是我辜負了他的期待。”

少女的眼淚仿佛落在宋銘錚的心頭,然後變成石頭,重重壓著他。

他抬手,幫她擦拭眼淚:“染染,不能怪你,不是你想成為太子,你何其無辜!”

話落,宋銘錚收回手,居然是徑直到了皇帝寢殿。

皇帝正好醒來,被喂藥,宋銘錚來到帝王跟前,亦不行

禮,隻道:“陛下,臣與您說個故事,很長很長的故事。”

宋銘錚在皇帝寢殿呆了許久,趙鈺染還站在門口,太陽早落山了,寒風刮骨。

一件披風就被搭到了她的肩頭,然後她的手被人握住,是宋銘錚。

與她十指相扣。

“走,我們去見父皇。”

趙鈺染還是愣愣的,手指涼得讓宋銘錚心疼,索性扣著人直接把她拽進了大殿,從中穿過,再度來到帝王跟前。

宋銘錚在她又要退縮的瞬間,朝靠坐在床頭的皇帝說:“父皇,我把染染帶來了。”

直到此時,趙鈺染才恍惚地發現宋銘錚對皇帝稱呼變了。

她眼裡的詫異一點點變成明亮的光。

——

正月初三,宣文帝重病駕崩。

惠嫻長公主及豫王與齊王餘孽勾結,宣文帝駕崩前下旨永久關押。

太子登基後,朝堂被重新洗牌,齊王餘孽全部拔除,被斬首示眾,一舉剿滅。

因先帝大行前有旨意,會試不得推後,開春會試正常進行,一批新的血液流進朝堂為新帝所用。

因先帝病逝,新帝大婚推遲,但推遲之後便沒見新帝再有提起之意,這一拖便是一年。

這一年裡,不是沒有大臣再私下說起新帝被說是女兒身一事,許多說辭都傳到新帝耳中。

但是不管再如何,都沒有人敢冒頭舊事重提。

畢竟當年的事是先帝親自料理了,誰敢再提去質疑先帝。

何況新帝越長越少了那份清秀,麵容再英氣威嚴不過,除去身量是矮了點,絲毫看不出來有姑娘家的氣質。

但後宮空虛,總不是事,終於有大臣硬著頭皮進言。

結果高坐的趙鈺染淡淡一個眼神掃過去,不在意地說:“嗯,你們不就怕我後繼無人。朕之前幸了宮人,如今已經懷上了,你們等著皇子就是。第一胎不是,朕就再幸幾次,太子總會有的。”

她一番話把大臣能都說愣了,進言那個更是握著笏板傻站到她已經離開都沒有動作。

哪任皇帝隻幸女人,隻要孩子,不給名分的?!

大臣們覺得皇帝實在太不像話了,正好宋銘錚從前排往後走,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內閣的幾位閣老就圍過在

他耳邊七嘴八舌道:“肅王殿下,您是陛下的皇叔,隻有您能勸陛下了。皇嗣如何能這般兒戲!”

宋銘錚心裡正不是滋味,被內閣這些人煩得更不耐,冷臉丟下一句:“陛下怕本王吃醋,不敢多幸!”

內閣圍著他的幾位閣老當即散開,給他讓了寬敞的去路,直到他離開,幾人麵麵相窺。

有人顫著手問:“肅王剛才說的什麼?”

其他人都咽了咽唾沫。

然後幾人再相視一眼,閉緊嘴巴,各自一個方向,跑的飛快。

天爺,皇帝是男人不假了,但皇帝好男風!

還是好的肅王!

那個大煞神,皇帝登基後親手殺了多少逆賊,他們現在想想都害怕。

罷了罷了,他們就是當個官,命重要。隻要能有皇嗣,他們才不管皇帝喜歡幸女人還是男人!

於是,朝堂上再沒有人催促皇帝納妃或者立後。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日散朝後,肅王差點把皇帝的宮門都一腳踹爛了。

趙鈺染上朝過後就回到寢殿卸去沒日都要抹一層的妝容,臉上水珠還沒擦乾淨,就被衝進來的宋銘錚抓著肩膀給

掰了過去。

“你懷孕了?!!”

趙鈺染望著他震驚的俊臉,笑得兩眼一彎:“恭喜你呀,喜當爹了。”

宋銘錚被她嘴裡這話弄得又氣又好笑,最後隻能低頭去吻住這張惱人的嘴。

也是當日,趙鈺染帶著宋銘錚到了關押豫王的地方。

那是她專門讓人打的一個鐵屋,四麵都是鐵牆,豫王在裡頭有一點動靜外頭都能聽得清楚。豫王曾經想撞死,上吊,都拜這個鐵屋所賜,沒能成功。

而趙鈺染來到他跟前,凝視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忽地笑了,然後踮腳在宋銘錚麵上吧唧親了口。

響聲讓宋銘錚都呼吸一滯,不知她這是要乾嘛。

豫王望著趙鈺染,卻很快明白了,一雙早被磨平戾氣的眼珠凸起,張嘴指著她就想要說什麼。

趙鈺染卻是快他一步道:“沒錯,就你想的那樣,我是女兒身,他們沒騙你。”

在宋銘錚跟趙鈺染離開後,眾人聽到豫王發瘋一般的哭泣聲,自那一日,豫王徹底瘋了。

宋銘錚在後來回想,都會摸著趙鈺染微微顯出弧度的肚子說:“你忍他一年,就為逼瘋他?”

“死了太便宜他。”懷著孕的小女人張嘴要他喂葡萄。

大名鼎鼎的肅王殿下當即動作利索,給心愛的女人把葡萄去衣,動作嫻熟得不能再嫻熟。

在趙鈺染高高興興嚼葡萄的時候,他犯愁道:“你這肚子再過幾個月,朝服都遮不住了,到時該如何辦?”

“生產的時候都快冬天了,穿得厚一些,應該還是看不出來。頂多彆人以為我胖了,現在的朝服本就做大了,到時再做大一些,能遮掩過去。”

宋銘錚聞言,就想到她褪去龍袍後那纖細玲瓏的身形,要不是他的易容裝,就她平時在自己跟前的樣貌,看不出來她個女人那些男人恐怕都是瞎了!

“實在不行,就告病些日子,沒人敢說你一個字。”

他歎著氣傾身,去吻住那帶甜味的雙唇。

他會幫她掃清一切,任誰也不敢在她跟前放肆。

於是,大臣們終於等來了他們的太子殿下,而在那之後,肅王和皇帝太過親密的事還是被暗中傳開。

宋銘錚在那後就發現,皇帝身邊怎麼越來越多男人找借口接近了?!

就當他煩不勝煩,都想開殺戒整治的時候,當年被貶的徐敬和被調回京了。

宋銘錚當晚差點把趙鈺染弄死在龍榻上。

某人咬牙切齒:“你就是要氣死我不成?!”

“誰讓你把乾得好好的許蔚海給調走了,總得有人接差。反正彆人你都信不多,徐敬和好歹你知根知底,放他頂替正好。”

趙鈺染閉著眼,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還得安撫醋缸子。

宋銘錚一咬牙,拽著她緊緊抱住:“他要是敢亂給你一眼神,我當場拔刀弄死他!”

趙鈺染就歎了一口氣,回擁著他:“嗯,彆說弄死他,你就是要改朝換代,我都依你。”

剛才還氣呼呼的男人,聽到這話下刻看她的眼神就柔得似水。

“你還記得呢?”

“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

在她身份被揭露那日,他在她父皇跟前說的:“她現在是太子,以後是皇帝,如果您還是不許,那我不介意改朝換代。改朝換代一事,我前世不是也沒有做過。”

之後,他們迎來了新的趙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