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下意識看向手機,沒吭聲。
賀睢沉像是知道她在聽,略頓片刻,隱約是手指翻書的聲音過後,開始給她念佛經。
他的語調不急不緩,吐字清晰,也沒有停頓,一瞬間將她飄忽不定的靈魂給扯回來,豎起耳朵,認真地聽了半天。
顧青霧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燈光被調到最愛,連帶男人好聽的嗓音都有些模糊。
賀睢沉給她念完一整本佛經,偶爾停下也隻是去喝口水,又回來繼續,直到後半夜,顧青霧終於有了困意,腦袋也迷糊糊的,不再去想恐怖電影裡的畫麵。
“還怕嗎?”賀睢沉問她。
顧青霧把臉蛋貼在雪白的枕頭上,卷翹的眼睫快合上,口是心非的嗯了聲。
在電話裡,賀睢沉溫聲低語哄她:“如果害怕,拿本佛經壓在枕頭下陪你睡。”
顧青霧沒放心上,聲音極輕極輕地,應了一聲。
之後,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再次醒來時,發現手機上的電量徹底耗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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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還有戲要拍,顧青霧準點來到劇組定妝,起太早緣故,她坐在化妝間裡打了個哈欠。
旁邊劇組的女三見狀,主動提供了自己抽屜裡的各式茶包,沏了兩杯,其中一杯示好般,遞給了顧青霧。
經過昨天蔣雪寧的下場,大家在私下都形成某種默契,再也不敢對顧青霧指手畫腳的議論。
就怕下一個,被踹下人工湖的,輪到自己身上。
顧青霧性格向來是你不惹我,我也懶得跟你計較。
她禮尚往來也給了這位女三一杯新鮮的熱豆漿,便窩在位子上看劇本。
接下來沒有了蔣雪寧在來劇組刷存在感,大家都風平浪靜拍著戲,好似遺忘了這號人。
到午休時間,顧青霧收到了來自賀睢沉送來的禮物。
當嚴述一身西裝革履精英打扮,帶著兩個保鏢特地跑到劇組來送這個時,是駱原收的,看到格外精致的錦盒,還以為是價值連城的珠寶。
結果顧青霧在化妝間打開,錦盒裡放著一本佛經。
駱原傻眼了:“賀總給你送這個做什麼?”
顧青霧看到佛經,才記起賀睢沉昨晚說可以拿佛經壓在枕頭下的話。
她自然不會老實告訴駱原,彎唇笑:“誰知道呢。”
“每次都是這句。”駱原拉過旁邊椅子坐,腦子裡隻想確定一件事:“賀總是不是在追求你?”
顧青霧過分乾淨的指尖漫不經心翻著佛經,上麵還有有股極淡的焚香,深遠又輕盈,很輕易讓人整顆心都靜下來。
她沒搭理這話,在駱原眼裡就是欲蓋彌彰:“我問的太保守了,賀睢沉是不是想跟你上床?”
顧青霧總算給了他個禮貌性的正眼,故意說:“要不你去問問他?”
駱原哪裡敢問,卻忍不住八卦:“那你呢?像賀睢沉這種大佬本身就是個能讓女人發瘋的致命誘惑,你喜歡他嗎?”
顧青霧心底驀地泛出了說不清的感覺,低垂下眼睫,麵無表情道:“原哥,你改行去做娛樂狗仔得了,做經紀人埋沒了你的潛質。”
駱原見打死都問不出她心裡話,又不敢真的惹毛她,隻好打住話題。
他前腳剛走出去,顧青霧繼續坐在椅上,白皙的手指卷著本佛經,而化妝間的門重新被推開。抬眼看,是沈星渡穿著劇組的攝政王劇服走進來。
兩人除了在片場拍戲,私下都是零交流。
沈星渡就跟看花瓶似的,上下打量了一圈顧青霧:“你昨天把蔣雪寧踹下湖了?”
顧青霧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
沈星渡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坐到駱原剛才的椅子上,目光注意到顧青霧這身藍色劇服下,裙擺明明是拖尾,偏偏露出了一雙纖瘦雪白的腳,彎起的弧度很美,看得出是精心保養過的。
老天爺對她,還真是厚待。
“你要處於繁殖狀態,出門左拐,眼神給我規矩點。”
顧青霧輕飄飄一句話,讓沈星渡都忘記問她跟蔣雪寧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怨了,很不屑的輕嗤道:“放心,我對你這種五毒俱全的女人硬不起來。”
顧青霧看了眼他,正要諷刺回去。
這時,擱在化妝台上的手機提示音適時地響起,她轉頭去拿來看,屏幕上方跳出來一條賀睢沉發來的消息。
上麵,文字簡短:「下周末有空嗎?我家中那位百歲高齡長輩又許了一個生日願望,依舊是想看我帶你回去。」
倘若顧青霧仔細琢磨這段話,會發現賀睢沉第一次說的是:“長輩想看他帶個女孩子回去。”
這次,直接變成了——帶你回去。
她盯著屏幕上的文字,一秒,兩秒,三秒。
在旁邊,沈星渡見她低著臉,捧著手機,不知是看誰發來的短信。
破天荒地,親眼目睹顧青霧精致的唇角彎起,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原來……她也會笑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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