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圓亭更氣急:「答應了?」
程殊惜字如金,更重擊著身為旁觀者顧青霧的心臟:「沒有,所以睢沉選擇脫離了賀家。」
高高在上的權勢地位,都被剝奪給了親兄長,而他,在外界看來如同喪家之犬般,被逐出家門了。
顧青霧指尖都在顫抖,她不知周亭流是不是忘記屏蔽她了,不該說的,都在朋友圈說個精光。
“青霧?”
造型師見她久久沒動靜,算著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導演就要催著開拍了,隻好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提醒她:“該做造型了。”
顧青霧深呼吸,將混亂的思緒平複下,精致明豔的臉卻沒什麼笑,靜靜的說:“嗯,開始吧。”
一整天下來拍攝的戲份,顧青霧眉眼間都帶著股冷意,恰好她演的是黑化中的女主,導演看了甚是滿意,每場戲都是一次性過。
顧青霧結束完當日任務,回到化妝間卸掉妝容,一邊給賀睢沉打電話,怎麼打都是無人接聽狀態,她心急如焚地打了第十個,就停下來了。
這時候,可能賀睢沉未必會想接她的來電。
顧青霧失神地坐在化妝鏡前,眼角處都染上了血絲,閉了閉眼,告訴自己要冷靜。
而冷靜到晚上的時候,江點螢主動給她發了視頻邀請,美豔的臉龐表情活生生像是得知了重大秘密,語速極快說:“寶,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千萬要冷靜,你男人從掌權人的位子退下來了。”
顧青霧窩在床頭,窗外又開始下雨了,她覺得冷,用被子裹著肩膀,聲音很輕:“程殊告訴你的?”
“是我弟。”
江既白從讀高中開始,就跟著江父身邊接觸家族企業的生意,所以一些豪門內幕,家裡都不會刻意去避著他。而江點螢從弟弟那邊得知這個消息後,就立刻跑來通知自己的好閨蜜。
她甚至都覺得這世界是不是顛倒了,又問:“你早知道啦?”
顧青霧比想象中要冷靜,啟唇說:“點點,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程殊……賀睢沉在哪?”
“沒問題。”
江點螢掛了視頻通話,立刻就去轟炸夜不歸宿的男人。
十分鐘後。
她給顧青霧發消息說:「程殊跟人在墨點聚會,沒有賀睢沉的行蹤。」
顧青霧默默地看完,身子靠在床頭沒動,直到屏幕的亮光徹底黑暗下去。
……
賀睢沉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除了豪門間傳出他退位的消息外,沒有人知道他行蹤。
顧青霧在劇組靜等了三天,期間也問過程殊,得到的答複是不知道。
而江點螢怕她心情受到影響,時不時地打電話來聊天:“寶貝,我覺得男人都有自尊心的……你想想,賀睢沉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入泥地,離了被眾星捧月的生活肯定缺氧啊!而你呢,現在是紅極一時的利流量女明星……”
“我在南鳴寺跟他初識時,他隻是個念經打坐的普通身份少年。”
江點螢隻好說:“不一樣的,你看賀睢沉以前能出手闊綽就送你蘭家的藍蜻蜓,現在的話,他想送你什麼,隻能自己設計了吧。”
顧青霧沒有想過賀睢沉這樣城府極深的男人,會有輸的一天,他無論要不要這個家主之位,在她看來都無關緊要,可是局勢似乎在諷刺她想的太天真。
現實生活中,對於失敗者,都是極為殘酷的。
她唯一能坐的,隻有耐心待在劇組裡等待,等這個男人願意來找自己。
拍戲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劇組的每個人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拍完戲,顧青霧都是安靜待在化妝間裡,時不時會去刷財經方麵的新聞。
她在六月十五號時,刷到了新聞頭條上有關於賀氏的報道。
這個報社對賀家內部重新洗牌的事件,新聞稿寫得十分有求生欲,隻是重點提了賀雲漸沉睡多年醒來,正式回歸家族企業。而他跟賀睢沉兄弟和睦,是怎麼商議著弟弟退位,哥哥上位的。
外界媒體都覺得合情合理,畢竟賀雲漸才是賀氏選中的真正第一繼承人。
而也有小部分人會擔心,如今的賀氏集團沒了賀睢沉這個經商天才,股市會動搖。很快賀雲漸就召開了一次新聞發布會,以雷霆之勢打消了某些質疑的聲音。
顧青霧在劇組的戲份也接近尾聲,時間就跟被偷走了似的,她狀態一直在線,隻有夜深人靜十分,才會在睡夢中突然驚醒,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處。
夢見了除夕夜那天,也是在酈城,賀睢沉提著行李箱來找她。
可是夢醒之後,房間門口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顧青霧拿了眼罩擋住漆黑的眼睛,又繼續睡下,隻不過在近半個月來,都會留著玄關處的燈。
殺青的那天很熱鬨。
導演為了慶祝,還專門定製了一個十層的奶油蛋糕,給劇組全體人員都發了紅包,顧青霧作為主角,自然少不了被眾星捧月著,她連劇服都來不及換下,就被拉去各種拍照。
駱原也來了,心事重重的說:“你戲份一殺青,那些娛樂媒體就聞風而來,差點沒跟著一起慶祝了。”
顧青霧這幾個月封閉在劇組拍戲,那些媒體記者跟著蹲守在橫店外,結果拍了個寂寞,她跟戲裡男主角都零互動,就彆說有什麼神秘男友來探班了。
如今要離開劇組了。
那些媒體記者比顧青霧本人還要興奮,活生生像是從牢裡放出來似的。
顧青霧興趣缺缺,連蛋糕都不吃,擱在旁邊,拿起化妝棉一絲不苟地擦拭掉臉蛋的濃妝:“原哥,你去給蹲守在橫店的媒體記者都發個紅包吧,就當交個朋友。”
駱原對她另眼相看:“懂事了啊!”
顧青霧要以前才不管這些呢,可能還會撞見時,主動去挑釁那些跟拍她黑料的媒體,如今是越發成熟會來事了,她卸好妝,轉過頭說:“我今天很累……先不回泗城,你幫我訂個機場附近的酒店休息吧。”
駱原有種強烈預感,她是為了等賀睢沉,才遲遲不願離開酈城。
“你確定……賀總會來找你嗎?”
顧青霧眼睫下思緒很平靜,啟唇道:“他讓程殊帶過話的,會在我殺青前來一趟酈城。”
駱原前段時間都不敢提這個觸她黴頭,隻能委婉地說:“賀總也真是,就算想分手,也應該把事情說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怪讓人遭罪的。”
顧青霧沒搭理這話,白皙指尖握著冰涼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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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時分,駱原將待在劇組的那些行李都交給助理幾人收拾,先送顧青霧去訂好的酒店休息,那些跟拍數月的媒體記者因為收到了一疊厚厚紅包後,都很有默契地在私下來了個小群,展開長達兩個小時激烈的討論後。
最終決定今晚不跟拍顧青霧了,畢竟人家女明星窩在劇組拍戲了半年,讓她今晚輕鬆下。
辦理好入住手續。
顧青霧一路乘坐電梯抵達頂樓的套房,她沒讓駱原陪,獨自進去後,脫掉腳上這雙銀色的高跟鞋,就往落地窗前一坐,望著下麵四通八達的繁華路段,燈光極為璀璨,她都不帶眨眼的。
就好似,這樣能看到熟悉的車輛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叮了聲,是駱原給她發的消息:「猜到你今晚不會老實吃飯,餓著肚子吧?我給你訂了餐,聽話哈……先填飽肚子在等,他會來的話,終究是能等到的。」
顧青霧盯著這段話,突然間心底就跟被砸了個缺口,後知後覺的有點難受。
這時,套房的門鈴聲清晰地響起。
她看在駱原真情實感關心自己份上,緩慢地起身,光著腳走去開門。
顧青霧先入為主是酒店的員工送餐,開門的刹那間,是沒有任何心裡防備的,以至於跟丟了魂似的,怔怔地看著站在走廊上的男人。
多久沒見了?整整一年零六個月,幾乎都快記不清日子了。
頭頂的光線清晰地照射著賀睢沉俊美的臉龐,本就生的極好,淡笑起來時分外溫情能直擊她的心臟,好聽的聲線溢出薄唇,恍若貼在她耳廓:“傻站著不動,是不認識哥哥了?”
作者有話要說:賀大佬拖著病體滄桑點煙:“為了這個弟弟,我犧牲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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