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結婚證,顧青霧還沒體驗一波已婚少女的蜜月生活,她就打包好行李箱進劇組拍戲了,封閉式三個月,徹底進入了另一種早起貪黑的忙碌生活。
在劇組裡,無人知曉她隱婚的消息,想賀睢沉了,都是深夜躲在被窩裡跟他視頻。
她忙,而賀睢沉這段時間也忙著搞他的慈善產業,過了好久,顧青霧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你還有私房錢啊?”
酒會的露天陽台外背景是後花園,一盞盞暖暗的光線勾勒著賀睢沉俊美的側臉輪廓,他摘了金絲邊的眼鏡,過分專注的眼眸帶著許些暖意,薄唇似笑非笑道:“先前沒有……現在賺了些養老婆孩子的錢。”
他賺錢能力簡直就是人版的印鈔機,比顧青霧辛苦拍戲賺的片酬快多了。
真是人不能有攀比心,顧青霧咬著指尖,狠狠地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家!”
“賀太太,你老公如今是慈善家。”賀睢沉不肯貼上資本的標簽,明明是一匹精於算計的狼,卻要裝成純良無害的儒商,在商界的名聲也被傳得神乎其神的。
顧青霧翻了個身,將臉蛋貼著白色枕頭,烏黑眼眸望著屏幕裡的男人,小聲嘟囔:“大騙子……以前在南鳴寺騙我辛苦攢下的嫁妝,現在又騙我辛苦拍戲攢下的嫁妝,現在家裡財政大權都被你騙走了。”
賀睢沉聽見她抱怨,笑聲壓得更低:“都幫你攢著,我的錢也都是你的。”
顧青霧不知道彆人結婚是怎麼分配財產的,她和賀睢沉領證時好像沒去公證,到底是沒經驗,玩出了閃婚的感覺,她嘴上抱怨兩句,心底卻是高興賀睢沉離了賀家,也有自己的產業。
“導演說……劇組準家屬來探班的,你什麼時候有空看看我?”
“想我了?”
“沒有想啊,就是結了婚嘛,就得有結婚的樣子……某人也得履行一下丈夫的義務。”
她倒是把那事,說得很隱晦。
賀睢沉被暗示到,眼底的暖色逐漸變深,連呼吸都是內斂克製的,低低說:“今晚就來找你,好不好?”
顧青霧嚇了下,沒想過因為一句話就讓他大老遠跑到嶺城來,整個人都清醒幾分:“我還沒跟導演報備呢,你來了也進不來。”
“你不想我嗎?”
“不想。”
“那我想你……想得夜不能寐。”
賀睢沉說起情話來,一點兒都不吝嗇用詞,嗓音低啞得如同貼在她耳旁,一遍遍地問她:“真不想我?”
顧青霧耳根慢慢爬上一抹嫣紅,拉過被子擋住臉蛋,過了會,才慢慢露出明亮烏黑的眼眸:“哥哥……”她忽然指了指屏幕上方一角,看到熟悉的背影,紅唇訝異道:“那是顧文翰嗎?”
“嗯。”
賀睢沉將鏡頭對正,給她看個清楚,不緊不慢地解釋:“你父親想涉及一些慈善產業,最近經常出席這些酒會。”
想進泗城這個圈,顧文翰首先要示好的就是賀睢沉和謝家那位,而相比起來,他跟賀睢沉喝過酒,更熟些,所以近日聯係的比較頻繁。
這場酒會,便是賀睢沉引薦顧文翰進來的。
顧青霧對此不知情,待掛了電話後,另一個當事人顧文翰,也對賀睢沉的私事不知情。
他甚至調侃賀睢沉人逢喜事精神爽,卻忘記問新娘子姓甚名誰,一心隻惦記著慈善產業那點事,聊到心身愉悅時,還提出想跟賀睢沉做個忘年之交。
賀睢沉淡淡的笑:“顧總,我們的關係怕不合適做兄弟。”
顧文翰以為是被嫌棄歲數大了,煞有其事點頭說:“我家那個丫頭,就比賀總小個三四歲吧……確實不適合做兄弟,不然我丫頭見你要喊一聲叔叔,喊不出口。”
賀睢沉薄唇扯動:“喊哥哥也行。”
顧文翰玩笑道:“改日碰見了,我讓她認你做哥。”
這親戚關係給攀的,沒血緣都能強行湊一起,旁人見狀笑而不語,隻道這顧四爺為了搭上人脈,一張老臉也夠豁得出去。
反觀賀睢沉始終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氣度,似結了婚後的他,更將鋒利的一麵深藏了起來,看上去極為的平易近人,連以往那點疏離感都尋不見。
酒會到後半場。
賀睢沉將被灌得半醉的顧文翰給親自送回一處彆墅住處,扶下車後,顧文翰看到不是酒店的環境,問了兩句,頓悟完才說:“怎麼好意思打擾賀總啊……”
“無礙,這棟彆墅原先是給我嶽父準備的落腳之地,如今一直無人居住。”
賀睢沉輕描淡寫的解釋,還讓他想住多久都隨意,讓顧文翰感動到,抓著他的腕骨說:“我們越相處越有緣分,不如我認你做乾兒子吧。”
旁邊秘書趕忙上來攙扶,一下子就轉移了顧文翰的注意力,他瞧著這彆墅風格挺順眼的:“那就住幾日吧。”
將人送到,賀睢沉便上車離開,隻留嚴述和兩個秘書在原地。
其中一個半知未解的低聲討論:“我瞧著這位顧四爺,對自個兒閨女也不是很上心……當了嶽父都不知道,賀總怎麼還給他體麵呢。”
嚴述眼神斜視過來:“這裡麵門道深著呢,賀總和顧小姐是被百般阻擾的天作之合,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賀總自然不願意被顧家橫插一腳鬨得婚姻不美滿,顧家要乖乖認領了這門親事,於顧小姐來說,能被至親誠心祝福……總比為了深愛的男人,折騰到被家族眾叛親離的強吧?”
賀睢沉之所以願意給顧文翰體麵,都是看在顧青霧的份上。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嚴述沒有跟身邊秘書說出口的。
重要的是,賀總谘詢過一位行業內權威的心理醫生,對於顧青霧這種來自原生家庭父母的影響,從而對婚姻抱有消極抗拒心態的,該怎麼去治愈她。
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便是讓賀睢沉營造出美滿的婚姻生活,日子久了,顧青霧就會對兩人的婚姻萌生出安全感,慢慢忘卻父母失敗的婚姻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美滿的婚姻,怎麼能有長輩出來搞破壞呢。
賀睢沉如今內心是顧青霧至上,但凡關於她的事,都慎重之又慎重,在暗處,親自給她建立起了抵擋外界寒風暴雨的圍牆。
……
遠在嶺城的顧青霧最近又上了一次熱搜,起因是網上有對家黑她沒有經典代表角色,隻能靠美貌出圈,後來有粉了她數年的博主給她剪輯了一個視頻。
視頻裡,是她出道以來演過的劇中角色。
發到網上後,被各路媒體娛記和營銷號轉發,粉絲也紛紛跑來留言支持。
隨即,有網友發現顧青霧吊威亞的次數很多,隨便截圖個畫麵都是絕美,比隔壁那些女演員要專業的多,很快#顧青霧仙女飛#這個話題就榮登上了熱搜榜首。
連帶她正在拍攝的《盛裝》,也有不少仙女飛的經典場景。
內娛一些專業人士看到花絮,私下都押注這部大製作的電影絕對會成為年底票房第一。
顧青霧近兩年營業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起先粉她的網友都是衝著顏值來,後來目睹顧青霧是怎麼心無旁騖的瘋狂拍戲,不像被資本家控製著流量來賺快錢,接的劇本質量高,代言的品牌也皆是高奢,都慢慢變成了事業粉。
《盛裝》封閉式拍攝到尾期,顧青霧都待在劇組沒有邁出去半步。
她加了娛記的工作群,閒來無事就跑到群裡跟那十幾個跟拍蹲點自己的娛記閒聊天。
聊熟了,那些娛記反而還會跟她八卦內娛的新聞。比如他們懷疑影後薑奈早就有二胎了,卻苦尋不到證據,或者是小花旦遲珠是不是生了龍鳳胎,再或者有一家媒體挖到易小蓉上個月頻繁出入私人醫院,疑是給某富商秘密生子。
顧青霧直接忽略前兩個八卦,特意艾特了易小蓉的那條消息:「???你們拍到石錘啦?」
醋溜小籠包茅茅回複:「已經拿到過氣影後看婦科的證據了,老板叫我整理好,周三見。」
顧青霧沒回了,進一個小時都沒群裡出現。
群裡的娛記們自動體諒女神在橫店拍戲累,都排著隊說:
——「@顧青霧女神晚安」
**
媒體那邊一開始是打定主意要曝光易小蓉的新聞,周三時,卻被神秘富商以高價買走視頻,平白無故甩了網友一場,官博底下都被粉絲罵得要死。
近一段時間,圈內這幾名到處跳的娛記都夾著尾巴做人。
顧青霧結束完《盛裝》的拍攝人物,在殺青當晚就低調飛回了泗城。
她行程沒有公布,除了跟群裡的娛記打過招呼外,粉絲們都不知道,等夜晚華燈初上時分,便獨自從機場打出租車離開。
寒冬來臨,人在屋外都裹著一層厚厚的羽絨服,顧青霧畏懼寒風也不例外,她還給自己帶了頂小紅帽,烏濃的長發沿著肩膀披散下,將一張臉蛋襯得隻有巴掌大,漂亮的眼睛映著璀璨的夜色。
她打車來到悅庭酒店,知道賀睢沉在這裡的宴會廳應酬,沒有去打擾他,而是找嚴述偷偷的要了一張房卡,拉著行李箱先回到了頂樓的套房內。
進門後,顧青霧就將身上黑色羽絨服脫下,穿著圓領寬鬆的白色毛衣走向衣帽間,伸腰時極細,在劇組拍戲這三個月,體重瘦了不少,等把衣服都脫下,隨意翻出了一件男人的棉質襯衫穿,光著腿。
在賀睢沉沒回來之前,顧青霧就已經查崗完畢了。
很好,浴室和床上都沒有彆的女人用過痕跡,酒店自備的六隻裝,一個不少擺在抽屜裡。
她抱著雪白枕頭,慵懶地趴在床沿,麵朝落地窗的萬家燈火,伸手拿出手機,翻出賀睢沉的微信:「哥哥哥哥,你還在應酬嗎?」
賀睢沉那邊沒回消息,應該在忙。
顧青霧又跟江點螢深夜八卦了起來,截圖了娛記的爆料內幕。
江點螢:「老天鵝,顧文翰那個渣也有栽跟頭在女人手上的時候啊?」
易小蓉八成可能是懷孕了,這些娛記勤勤懇懇蹲點,拍到的新聞真實性很高,顧青霧慢悠悠回複道:「我奶奶不會同意讓她大著肚子進門的。」
會這麼篤定是因為顧家太重體麵,當初因為傅菀菀是個破產名媛,她奶奶是一萬個不情願,哪怕嫁進來了,私下沒少說她娘家是個破落戶的,想靠女兒高攀豪門。
後來她好好的名媛不當,執意要報考電影學院,更是氣得顧家差點跟她斷絕關係,這麼多年,對外都是不承認她身份。
顧青霧不在乎誰當自己的後媽,會不會有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
她早就沒把自己看成是顧家人,跟江點螢私下說:「顧文翰在脂粉堆裡摸爬滾打幾十年,竟沒有去絕育,真是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