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出於情麵,去幫?”
以程殊的脾氣,江點螢知道他就算知道是無底洞,也會心甘情願砸錢進去。
但是她忽略了程殊是掌管程氏企業的繼承人,商人的本性,讓他無法做出錯誤判斷,輕輕歎一聲:“我會覺得虧欠鐘汀若,是因為當初明知她和謝家有百年婚約,卻仗著與謝闌深是兄弟的這層關係,把她追到手了。”
程殊深信因果關係,他當年要沒有橫插一腳,鐘汀若或許能借這個婚約,有資格爭取心愛的男人。
而然,就因為他一見鐘情上鐘汀若,謝闌深有心做這個媒人,把名義上的未婚妻,介紹給了他。
這些年來,程殊自知不能辜負鐘汀若,對她是百依百順的遷就著,生怕伺候不好,讓她覺得後悔嫁入程家。
可是離婚後。
程殊對鐘汀若的那份情逐漸淡了下來,他空寂已久的內心完全被江點螢給占據,一邊提醒著自己,江點螢這樣性格的女孩與他不適合做夫妻。一邊又忍不住的沉淪在她滾燙的愛意裡。
他是愛上了眼前這個女人,真真切切,無一絲虛假。
程殊將心底的情愫傾述給她,眼神依舊極深,在半暗的光線裡,一點點地描繪著江點螢的側臉輪廓,又喚她一聲,喃喃自語道:“點點,我愛你。”
臥室靜到無聲,連呼吸都聽不見了。
江點螢盼了這麼久,終於聽到這三個字時,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反而很平靜。
她低垂眼睫,看著程殊修長好看的手握緊她指尖,溫度傳達過來,猛地回過神抽出來,眼裡有著拒絕:“你就算愛我,也改變不了三人糾葛的感情局麵……我不想往後餘生,要擔驚受怕你哪天又跑去跟前妻送溫暖,也不想看到鐘汀若一次又一次用受害者的姿態到你麵前哭訴。”
“程殊,我想了想……我們終究跟賀睢沉和顧青霧的愛情是不同的。”
“至少他們的愛情是沒有第三個人,我和你隔著一個鐘汀若,你避不開她,躲不掉她的。”
“……我們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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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點螢不想在回頭了,跟程殊說分手後,當天就去彆墅裡把屬於她的物品都搬走,幾個行李箱塞的滿滿,沒想到在這住了兩年,不知不覺已經留下這麼多東西。
她連衣櫃裡的一雙襪子都沒留下,帶不走就扔到彆墅外的垃圾回收裡。
顧青霧陪她來的,看了眼在樓下的男人,又對主臥裡正在控牆壁相框的江點螢說:“程殊這脾氣難怪是圈內出了名的老好人,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搬家,他倒是能忍得住。”
“他是君子……隻懂得遷就女人。”
江點螢語氣透著極淡諷刺,動作利索地將相框裡兩人合照抽出一張,拿剪刀哢嚓幾下,把她的照片撕了。
等主臥被折騰得跟打劫過似的,才心滿意足地拍拍手,對顧青霧挑眉:“走吧。”
江點螢讓跟來的助理把行李箱都運走,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從程殊身邊路過,一個眼角餘光都沒給他,美豔高挑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彆墅門口。
顧青霧倒是讓程殊叫住,他神色如常,態度溫溫和和道:“點點這段時間勞煩你照顧了……她有什麼事的話,還請你告知我一聲。”
“你對每一位前任都這麼儘心儘責嗎?這分手服務也太到位了。”
“我和點點沒有分手。”
程殊極專注盯著顧青霧眼中諷刺的笑意,長指捏了捏骨節,語調緩慢強調一句:“在我這,不算分。”
……
“程殊還要不要男人的臉麵了,竟然跟你說,我和他沒分手?”
在車上,江點螢氣得都差點讓司機開回去,找程殊理論一番。
顧青霧語氣平靜道:“程殊在床事上的心理疾病,治好了嗎?”
江點螢很快反應過來:“寶貝,你是怕他不願意分手,是把我當成泄欲工具人了?”
顧青霧本不想這樣揣測男人心思,可是事關江點螢的未來幸福,她沒放過任何的可能性,輕聲說:“我從賀睢沉身上得出的結論來看……男人破了戒,對這事,就不太能禁欲的住了。”
江點螢心拔涼拔涼的,心想到以前程殊好像隻有在床上的時候,對她格外的熱情。
幾乎能達到有求必應的程度,讓他去死,估計都能心甘情願一回。
“寶貝……要不我去找沈星渡談戀愛吧,門當戶對,又是青梅竹馬……多好的姻緣啊!”
江點螢向來是個行動派的,她口頭上說要找沈星渡,沒幾天就付出努力了。
《雪夜》的劇組正式開機,褚三硯這邊的團隊全部是合作過的熟人,顧青霧和沈星渡身為主角,這次沒有住酒店,而是帶著助理等人,就近住在了褚三硯早年在橫店購買的一套彆墅裡。
江點螢也領著行李箱風風火火的搬來了,誰也不知她是怎麼說服褚三硯的,要到了個鑲邊的小角色。
一兩天就能結束戲份的那種,卻被她搞出了要住兩個月的陣仗,跟顧青霧擠一間房,就選在沈星渡的隔壁。
有她沒賀睢沉,顧青霧為了跟閨蜜住,果斷選擇拋棄自己在家翹首以盼的男人。
距離狂犬疫苗打完,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三個月,賀睢沉依舊修身養性的禁欲著,沒有性生活。
這一天天的江點螢戲份早就拍完,就當任起溫柔小保姆的角色,每天精心給顧青霧和沈星渡□□心餐飯,她還不忘記拍到《雪夜》的劇組群裡去秀廚藝。
某次,賀睢沉跟朋友談完新進展的慈善項目,閒閒地打開微信群,入目便看見江點螢發的照片。
她準備了兩份愛心型的午餐,貼上名字標簽,準備送橫店片場去。
“愛心型的荷包蛋,是我霧霧寶寶和渡渡的最愛呀。”
群裡,駱原跳出來吐槽:“@江點螢,怎麼每天花裡花俏弄得跟情侶套餐一樣……”
賀睢沉看完聊天記錄,不動聲色地退出微信群聊,自始至終都不怎麼顯露情緒般,修長的骨節輕輕敲著膝蓋,半響後,他薄唇啟動,不緊不慢的開口問旁邊嚴述:“我有多久沒去劇組探班了?”
嚴述回答:“賀總,上周你去劇組探班,因為沒地方住……夫人又忙著拍戲,不去住酒店,吃了個便飯就回來了。”
說的委婉了,這個便飯,還是賀睢沉強行留下才吃上一口的。
顧青霧自拍戲以來,一門心思紮根在劇組,已經忘記已婚的身份。
賀睢沉琢磨幾秒,毫無鋪墊地低語一句:“我去提醒她。”
嚴述滿腦子問號:“……”
提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