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想說?”
“嗯,一點事情。”
“坐著吧。”
井不停順勢,坐在葉撫對麵。他看了看外麵,然後問:“門口雪地裡,那是守林人的人,代號‘白’,在守林人裡,身份特殊。”
葉撫點頭,“我知道。”
“她在雪地裡躺了許久了。要不要管一下?”井不停問,“進進出出,我感覺到不少人在關注。”
葉撫說,“那些人閒著,對這種事情是感興趣。”
井不停微微皺眉,“可是,守林人畢竟不好招惹,任由這般,會不會招惹麻煩?”
葉撫笑了笑,“麻煩又不是我們帶來的,並沒多大妨礙。”
“但是,總要是把她弄走,好一點。”
葉撫搖頭,“我可沒阻止她不讓她走。”
“那,那是何般?”
葉撫說:“全心向著目標的人,失去了目標等同失去靈魂,便是那般。”
井不停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葉撫輕輕地瞥了他一眼,沒做理會。
“可一直讓她躺在洞天門口,是不是不太好,進進出出的,都要被一群人窺伺。”井不停說。
葉撫說:“會有人把她帶走的。”說著,他望了一眼遠處。
在那遠處,一艘小飛舟劃破白幕一般的大雪,朝著百家城疾馳而來。
井不停點頭,“那便好。”
說完,他坐著不動,眼神微微虛妄,像是在想什麼不太好的事。
等了一會兒後,葉撫開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井不停回神來,頓了一下後才說:“沒其他事了,沒了。”
葉撫後仰去,躺在藤椅上,閉上眼。
井不停見此,知道意思,便站起來,微微施力後離開了。
他走後,葉撫才微微睜開眼,心裡碎碎念般嘀咕,“三月的事,我都沒想好怎麼處理,你如何能知道。”
葉撫再次閉上眼,微微皺起眉。他很少會露出這樣有些犯難的神情來。雖說說著是喜好心靜,但有些事情總是會煩心。
入了夜。
閉著眼的葉撫感受到一絲呼喚,便睜眼,朝著院子裡一棵繁茂的樹招了招手,一片帶著雪的葉子穿過風雪飛過來,落到他手上。
感受著呼喚的另一頭,葉撫一道氣息落入上麵。畫麵與聲音交織融合,彙在麵前。
“啊,葉撫。”白薇在畫麵的另一頭笑著打招呼。
葉撫小聲嘀咕,“居然知道怎麼聯係我,不傻……”上次在莫家倒懸之地,以此方式聯係白薇後,葉撫便將那一片樹葉送給了莫芊芊,他以為白薇就沒辦法聯係自己了。
“什麼?”白薇問。
葉撫笑著說:“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白薇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啊,我跟你問個人。是一位姑娘,挺好看的,是你的舊識。”
“誰?”
“她叫……叫什麼來著?”白薇在那邊忽然愣住了,然後連忙說:“你等等啊,早上我才見過她,我想想……”她皺起眉,陷入苦思。
葉撫微微呼氣,“不急,慢慢想。”他等待著,望著。
過了好一會兒,白薇才哭喪著臉說:“我忘了,明明早上才見過……對不起啊,我不是在戲弄你,真的隻是突然忘了。”
葉撫溫柔地笑了笑,“沒關係,會想起來的。”
白薇情緒不高,打算再好好想一想,便切斷了聯係。
葉撫重新閉上眼,眼角無由的有些疲憊。
“沒關係……”他小聲嘀咕。
……
“哎呀,這誰家的大姑娘啊,怎地落在這兒,多冷的天啊,怕是要給凍壞了。”
“姐姐,她,看上去,跟我,一樣,大。”
“哇,小月月,你怎麼突然就會三個字連在一起了?這也太了不起了吧。”
“嘿嘿,嘿,嘿嘿。我,有在,認真,學習,說話。”
“多可憐的姑娘啊,哪個人那麼狠心把她扔在這兒的哦,實在是太可惡了。”
“對對,可惡,大惡人!”
“這樣,小月月,我們悄悄地把她帶走,你說行不行?”
“悄悄,嗎?”
“嗯,悄悄的,不讓任何人知道。”
“可以,哦。她,那麼,可憐。”
“好,就這樣辦!你讓開點。”
“怎麼,又要,讓開?”
“因為我要把她挖出來,在裡麵都結成冰了。”
……
“老李,我記得這巷口不是有一棵老樹嗎?是桃樹還是桂樹來著哦,許久沒開花結果,也不知道。”
“你確定?我咋個記得這兒一直都沒有樹喃。”
“沒有?”
“是啊,我就住這條街,從小到大都不記得這兒有樹。哈哈哈,老張,你怕不是上了年紀,記混了哦。”
“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我明明記得有的嘛,咋個回事……”
“算了哦,走走走,吃頓火鍋再說。”
……
“嗯?躺在那兒的守林人白怎麼忽然就不見了?”
“這,發生了什麼?我一直關注著,怎麼忽然就不見了?”
“莫非是有人把她帶走了?”
“你我好歹也是大乘修士,在我們麵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人……那得是多大本事的人啊。”
“應該是大桼級彆的人出手了。”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興許不止是大桼。白在雲宮當中備受關注,興許還有更加了不得的人物站在背後。”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幸好我們隻是看著,沒有去插手,不然的話……指不定會沾染上什麼麻煩事。”
“這神秀湖,真是處處都是高手,不得不低調點啊。”
“是啊,光是那一個李命,就已經是頂了天的難對付了,還要麵對上其他那麼多的競爭者。早知道,不淌這趟渾水了。”
“沒辦法,大勢所趨。”
……
——
“我悄悄地來,
悄悄地走,
隻為了不給這裡留下,
罪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