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離彆總是不經意之間(1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0233 字 4個月前

() 黑石城的年味兒實在是清淡到了極點。閒暇裡,葉撫同白薇去外麵散步,來來去去之間沒看到有多少出門走親訪友,光是黑石城原住民便是如此了,外麵更沒幾個人到黑石城來拜年。

就像是被世人所遺忘的小城,不去叨擾其他,也不被其他所叨擾。

望街裡看去,是三三五五的孩童,喜笑顏開地追逐戲玩。他們好似便是這城裡唯一的生機了。孩童們未經人事,沒有被黑石城這獨特的沉悶老朽氣息所麻木,心裡滿滿的天真與童趣。不像其他一些人,終日地便在這黑石城裡麵了,沒個走出去的誌向,隻想守著門前一畝地,活到老,再老到死。這是大多數黑石城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圖一個變化,隻求安安穩穩。

又是茶餘飯後,趁著又娘吸引了葉雪衣,葉撫扯著白薇便出了門去散步。

葉撫看著從麵前竄過去的幾個孩童。

“怎麼,想要個孩子?”白薇在他身旁,笑著打趣。

葉撫搖頭,他向前去,“一個雪衣夠人受了。”

“那怎地,瞧著人歡喜?”

葉撫說:“那幾個孩子是黑石城的希望。”

“嗯?什麼意思。”白薇不明就裡。

葉撫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黑石城這地方,你呆了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特殊。”

白薇點頭,“氣運被封鎖了,陷進一個怪圈子裡,繞不出去。若沒有外力打破,再過幾千年應該也還是這副模樣。”

葉撫笑問:“你信不信,就算疊雲國滅亡,這黑石城都不會任何變化。”

“我自然是信。”

白薇好歹是正神,還是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身的頂頭正神,自然是能夠推測到這些。她問:“那幾個孩子,如何做了希望呢?”

葉撫說:“那幾個孩子啊,陰差陽錯下走出了黑石城這個怪圈子。”

“陰差陽錯,還是機緣巧合?”

聽白薇這麼問起來,葉撫知道她認識到了情況。“陰差陽錯!”

白薇沉聲低頭,她略微加快速度,走到葉撫前麵。“這半年以來,因為我身份和能力的緣故,知道了不少事。黑石城是守林人的一個小秘境,但據我所了解,黑石城本身的條件似乎不夠資格做守林人的秘境。但他們強行改命,費了不少勁兒都要讓這裡成為秘境,甚至上一次大幕開啟時,還派遣了一位有大本事的人來坐鎮。”

她看向葉撫,“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棵樹。”

“梨樹?”

“桂樹。”

“桂樹?”白薇仔細回想,“似乎沒在黑石城裡麵看到哪兒有桂樹。”

葉撫說:“這一點你不用去考慮了。”

白薇想了想,看著葉撫說:“聽你的語氣,你似乎有事讓我做。”

“身在其位,總得做點事,對吧?”葉撫笑道。

白薇笑了笑,“我倒是想做個清閒神,但你這位封神的人的話,我可得聽啊,免得你不要我了。”

葉撫看向南方,“我馬上要帶三月去中州了,東土自從北國遭受重創後,已經沒有撐起腰杆做事的人了。”前些天,茶後閒話之間,白薇想聽葉撫在北邊做了些什麼,葉撫便同她說了。白薇即便是沒經曆神秀湖大潮,也對那裡的局勢知道個八**九。“洛河裡的神,還沒睡醒,北國的大聖人,正勞神傷身。滿滿地看一下,東土隻有你撐得起腰了。”

“你去了中州,便顧不上這邊兒的事嗎?”

葉撫搖頭,“倒不是這樣。”他笑了笑,“主要是鍛煉一下你,免得你太閒。”

白薇頗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說,要我做什麼?”

葉撫說:“今年秋,黑石城會再開大幕,為守林人在東土的收官之作。我要你以‘白帝’之名,坐鎮黑石城!”

白帝是白薇的神號。

“收官之作?”白薇有些疑惑。

葉撫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嗯,好。”

葉撫看著她笑了笑,“到時候你可就不能再這麼溫柔了。”

白薇眨眨眼。

葉撫大步向前,“先給你說這麼多。到時候若還有事,我會通知你的。”走了幾步,他轉過頭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

“雪衣還得由你照顧。”

白薇臉僵了僵,“我儘力。”

“多教她看看書,寫寫字,彆整天上躥下跳的。”

“你為什麼不把她帶著一起?她肯定是想和你一起的。”

葉撫躲開目光,“她本體在書屋的嘛。”

白薇狐疑道:“按你的本事,把本體一起帶走也不難吧。”

葉撫尷尬地咳了兩聲,“她太鬨了,出門在外不方便。”

白薇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懶得將就,才丟給我的。”

葉撫使勁兒地揉了揉白薇的腦袋,“乖,聽話。”力道之大,給白薇發繩都揉散了。

白薇愣了一下,打掉葉撫的手。

葉撫立馬轉身,邊走邊說:“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出去會兒!”

白薇披散著頭發,在後麵拳頭握得緊緊地,大喊道:“葉撫,你不講理!”

葉撫充耳不聞,幾個步伐之間,消失在街頭。

白薇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偷偷笑著折身往返。

同白薇作了彆後,葉撫隻身來到乍寧湖。

乍寧湖是這邊兒冬天裡少數結冰的湖。南方的洞天,並不是北方那樣冷得天寒地凍。雖說今天的冬比以往冷,雪下得更是不少,但到底不足以讓湖結冰。乍寧湖算是個例外,年年都結冰,就算是不下雪,氣溫不到冰點,也要結冰。

以往裡,每每在冬天,乍寧湖結冰了,這裡便會有不少的冰上遊玩項目。但今年沒有了。

並沒有什麼東西限製著人們來乍寧湖玩耍,但大家似乎都達成了什麼微妙的共識,不約而同地,不到這地兒來玩了。

葉撫站在湖邊,遠遠看去。

這裡的風景真的是不錯。因為雪的原因,湖邊種的齊排整整的柳樹都被掛上濃霧一般的霧白色,遠遠看去,倒像是霧凇。結了冰的湖上乾乾淨淨,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一隻渡鳥。灰蒙蒙的天壓在上頭,雖然陰沉,但因為足夠開闊,倒不顯得壓抑。

葉撫在這兒停留了好一會兒。

一個人從大街小巷走過,見各類的人,說各類的話。也不著痕跡地想著一些事。

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一個人走走看看了。這讓他感到放鬆。

一些人放鬆的方式,是約上三兩好友出門遊玩,有的人是讀書作詩,有的人是喝酒觀舞……葉撫放鬆的方式,是一個人四處走走。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孤獨,而是他熱愛著自己。

同白薇約會,是兩個人之間的愜意,是分享彼此。葉撫熱愛白薇,才願意同她分享自己。

一個人的約會,是自己陪伴自己,是更清醒地認識自己。葉撫熱愛自己,才會在某個茶餘飯後,什麼也不去理會,一個人出門逛逛走走。

在這樣一個同自己的約會裡,他不需要思考自己在某件事上的對與錯,更不需要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前進。他隻是需要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需要始終確認一件事,自己是真實存在的,是一個名叫“葉撫”的人,是三個學生的老師,是某個女人的伴侶,是某個老板的食友,是某個老頭的茶友和漁友。

最重要的是,他得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隻是自己。就像他對白薇說的那般,你隻是你自己。

這聽上去是一個難以理解,難以具象化的事。但對於葉撫而言,隻是一次茶餘飯後的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