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強強聯手(2 / 2)

宋皇後聞言,眼神越發淩厲,“之前本宮還當你是一個好的,沒想到你竟然想一人獨寵。本宮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如願,你走吧。”

薑麓行禮告辭,心道之前她也當宋皇後是一個開明的,沒想到對方到底是古代的婆婆,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兒子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

她走之後,宋皇後突然低低笑起來。

“娘娘,你不生氣?”老嬤嬤問。王妃竟然想一人霸著王爺,這樣的想法簡直是駭人聽聞。一個鄉野長大的女子,再是有幾分聰明也不敢有這樣的癡心妄想,傳出去豈不讓人罵死。

“本宮為何要生氣?”宋皇後眼神變得無比柔和,她用手擋了一下陽光。

恍記少年策馬恣意,她也曾豪言壯語說過要找一個一心一意的郎君。他們可以談天說地,可以對飲博弈。走遍大昭的山山水水,做一對逍遙的神仙眷侶。

一道聖旨降下,她不得不告彆父母遠嫁奉京。從太子妃到皇後娘娘,世人隻看到她身上的殊榮與尊貴,卻不知她心中的荒蕪與淒涼。

“她敢說出來,本宮很是佩服。”

老嬤嬤不懂了,娘娘怎麼不但不生氣,反而欣賞王妃娘娘。“娘娘,王妃存著這樣的心思,難道要容著她嗎?”

宋皇後幽幽道:“說易行難,她若真能做到,那也是她的本事。”

那邊薑麓已經出了邀月宮,帶路出宮的太監還是上回的那一個,一路上依然像個啞巴。行到半路她前方隱約聽到哀哀的聲音,像是有人摔倒在地。她不由心頭一凜,那太監突然請示她要不要繞另一條路出宮。

那女子應該摔得不輕,其中還聽到有宮女驚呼流血的字樣。她加快腳步低頭前行,絲毫沒有一探究竟或是幫忙的意思。

後宮是什麼地方,豈有尋常之事?

不是薑麓冷血,而是她不敢同情心泛濫。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設局,若不然怎麼偏偏如此之巧。

那太監偷偷鬆了一口氣,似乎很怕她突然多管閒事。繞的路雖然遠了一些,好在一路上平安無事。等出了後宮之後,薑麓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出宮後她在宮門外等秦彥,望著高高的宮牆心情複雜。這個世人眼中最神秘最高貴的地方,她實在喜歡不起來。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再踏進一步。

約半個時辰後,秦彥終於出來。夫妻二人眼神交流著,待上馬車之後秦彥才說起宮裡出了事,有個美人小產了。

“是不是晴美人?”薑麓問。

秦彥大驚,“你碰到她了?”

薑麓也不隱瞞,說起自己出宮之事,當時她就聽出是晴美人的聲音。上回她和晴美人打過交道,那樣一個有寵而無腦的女子,遲早會淪為他人算計謀劃的犧牲品。

後宮容不下單純之人,更容不下愚笨之人。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在人吃人的深宮之中更是變本加厲。

“我真的不喜歡你家。”她說。

“這不是家。”秦彥黯然道。

是啊,這怎麼可能是家。

薑麓托腮歎氣,“我有點想我們那個家了,怪不得彆人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我寧願以天為帳以地為席四海為家,也不願在冰冷的金宮裡度日如年。”

秦彥什麼也沒說,唯有雙手慢慢握成拳。

他們來京中已有好幾日,該謝的恩已經謝過,想見和不想見人也全見了。賢王府還未修好,那幾位安置的太監宮女還想來拜見主子,被薑麓直接拒絕。

離開的時候,薑麓早早通知阮府不必相送。臨行的頭天晚上,阮太傅和阮夫人登門話彆,帶來贈禮好幾大箱。隨後李大人葛大人二皇子繼續前來,一直到快宵禁才散。

天微明時,秦彥和薑麓便啟程離京。快到宮門口時,趕車的趙弈打眼看到薑澤和其夫人盧氏。若是隻有薑澤一人,薑麓是不準備停車的。

薑麓一人下馬車,秦彥沒有下來。

薑澤朝著車廂行禮,然後識趣地站在一邊,留著空間讓薑麓和盧氏說話。盧氏側身對著薑澤,朝薑麓歉意一笑。

薑麓問了她的身體,二人談了一些女子孕期之事。直到最後盧氏也沒有提林國公府一句,隻對薑麓說一路順風。

出了城門後,薑麓和秦彥感慨,“那位薑二少夫人看上去還不錯,人也挺知情知趣的。她明顯是受公婆丈夫的托付與我交好,卻隻字不提。當真是好女配渣男,好漢無好妻,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薑老二哪一點。”

秦彥皺起眉頭,“依你之意,我們是哪一種?”

薑麓一臉興味,“我們哪,還真不好說。萬一你和你爹一樣喜歡當新郎,那我們可不就是好女配渣男。”

車廂內的氣氛徒然一變,秦彥好看的眉眼染上薄怒。他沒怎麼好臉色地看著薑麓,心口堵著無名怒火。

在她的心裡,是不是從來不曾真正信過他?難道在她看來,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像父皇一樣嬪妃成群。

他氣勢一變,薑麓就感覺到了。

這男人真不經逗。

“世間夫妻有很多種,不止是好女渣男配和好漢賴妻配。還有很多女強男弱、女弱男強或者是一對菜雞,總之形形色色什麼樣的都有。”

“那你說我們到底是哪一種?”秦彥字字如冰。

薑麓覺得今天若是說不清楚,他怕是真要生氣了。即使她還想逗一逗他,卻也怕惹怒獅子自討苦吃。

“我們當然是強強聯手。我這麼厲害又花容月貌,你才貌雙全芝蘭玉樹,不是強強相配是什麼?”

秦彥輕哼一聲,“自以為是。”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麼自以為是了?難道你不是才貌雙全,難道你不是芝蘭玉樹?如果我這樣的人都不叫厲害,那世上還有幾個厲害的人。我的長相都不能稱之為花容月貌,那什麼樣的才叫美人?”

日後賺錢養家是他,貌美如花還是他,光是想想都覺得美。

“即便如此,也應該不矜不伐。”

“我誇一誇自己怎麼了?你個小古板。”薑麓不服氣,決定糾正他的觀念。“你看那些母雞,它們下個蛋還知道咯咯噠向世人炫耀,何況我們人乎?我不過是客觀公正是陳述事實,哪裡就是不謙虛?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過分謙虛也是一種驕傲,合理的自我認知才是人之常情。”

秦彥向來知道她能說,竟然拿人雞比,也隻有她能做得出來。說她通透她比誰都通透,說她狡辯她比誰都能詭辯。

他不說話,薑麓默認他是被自己說服。他若不服,她還有好些話等著。看在他這麼知難而退的份上,她見好就收也不乘勝追擊。

一天的馬車顛簸實在談不上舒服,人倒是沒有多累,就是骨架子有點遭不住。聽說他們的馬車還是最穩最沉的,薑麓完全能想象那些簡陋的馬車是什麼樣子。

晚上他們歇在臨水縣,他們進的客棧食宿皆有,客人們也是口音略雜。

客棧是信息最為流通之地,薑麓不意外還會聽到自己的名字。那些人應該是從奉京而來,說的都是京城最近發生的事。

“上回來的時候還聽人說賢王妃如何粗魯無禮,這回風向完全變了,阮夫人還認了她當義女。阮太傅可是咱們大昭的第一大儒,賢王妃算是找了個好娘家。”

“我還聽說林國公夫婦腸子都悔青了,為了一個養女不認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們沒有找人算過賢王妃的命格嗎?”

薑麓“咦”了一聲,她是什麼命格?當下耳朵尖起來,她倒要聽聽外麵又有什麼新傳言,好端端怎麼扯到命格上麵。

“你們且仔細想一想,當初賢王可是被廢被貶出京的,那時誰不以為他這輩子翻身無望。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又成賢王了。你們說賢王妃是不是旺夫?”

“聽你這麼一說,賢王妃確實是命中有旺。”

“我跟你們說,賢王妃不僅旺夫,她還旺身邊的人。賢王殿下以前身邊的那個太監,不就脫籍當官去了,聽說還是皇帝親自下的聖旨。還有這臨水縣的縣令公子,那萬公子以前是個什麼人物咱們也聽說過,百姓私下叫他萬鬼,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人說現在萬公子變好了,也不欺負人也不禍害人,見到討飯的還會給幾個銅板。”

“照你們這麼說,他們都被賢王妃旺的?”

“可不是,如果不是賢王妃命裡帶旺,一個太監還能當官?那人人害怕的萬公子能變好?我還聽人說出了一個什麼機,是賢王殿下和二皇子一起做出來的。你們說如果不是賢王妃命裡帶旺,怎麼偏巧賢王一進京就能做出來?”

“原來賢王妃是福星,怪不得林國公夫婦後悔。”

“正是,京中都在傳賢王妃命中帶旺,誰和她走得近誰就走好運。誰和她交惡誰就會倒大黴。”

薑麓瞠目結舌,這樣的瞎話也有人信。

她旺什麼旺啊,她又不是狗。

“你是我旺的嗎?”她轉過頭,低聲和秦彥咬耳朵 。

秦彥不動如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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