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小怪獸(2 / 2)

“若有為難之處,莫要瞞我。”

薑麓笑了,“那是當然,我這個人最不會憋屈自己。誰要是敢為難我,那就做好被我雙倍奉還的準備,你也不例外。”

她可以允許兩人的愛情海裡儘情嗨浪,怎麼浪都可以。但是如果他嫌在海裡浪得不夠,還想跑上岸去澆澆其它的花花草草,那就是找死。

秦彥感覺到她的眼神中帶著殺氣,當下玉麵一沉。他突然一個欺身而近,用眼神示意趙弈趕緊滾。

趙弈趕緊彆開視線,跑得比兔子還快。

薑麓沒有退後,心卻是“嘭嘭”跳得厲害。就算兩人已經做過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事,這樣的時刻她依然羞澀並盼望著。

樹木的陰影阻去月光的窺探,有桂花的香味縈繞在空氣中。這樣的花前月下,連交纏在一起的氣息都帶著甜香。

月色將二人的影子融合進樹影之中,久久依偎在一起。

薑麓知道自己的唇肯定又腫了,男人血氣方剛有利也有弊。這動不動就咬人啃人的舉動,還真像餓了八百年的猛獸下山。

月已中天,夜風涼爽。

如此人月兩團圓的夜裡,有情男女當然不止蓋被子純聊天。與其為一些不相乾的人分心,還不如專心共同學習。學習之時深入交流,自有一番收獲。

臨睡之際,她噥噥咕咕,“書裡果然什麼都有。”

秦彥聞言,眼中又是雲起雲湧。

“彆再來了。”她迷迷糊糊地囈語著,“我真是小看你了,我還以我會是人形榨汁機把你吃得死死的,沒想到你小子有外掛,動不動就滿血複活。”

秦彥覺得她說的話自己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連在一起他是雲裡霧裡。什麼是榨汁機,什麼又是外掛?

他的手遲疑著,竟然不敢摸她的臉,燭光朦朧中她美得不似真人。明明他離她如此之近,她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為何他會覺得自己離她好遠。

她…她曾說過她是仙女。

“不管你是不是仙女,你都不能離開我。”

薑麓正在半睡半醒之間,隱隱約約聽到這句話,也不知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裡,忽然嘿嘿一笑。

“腰細腿長又活好的小鮮肉,我可舍不得離開。”

又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秦彥幽深的眸色變幻不定,摟著她一夜不放開。

薑麓做一個夢,夢裡她正在打小怪獸。那小怪獸長得像老虎又像獅子,怎麼打也打不倒。它甚至一次比一次大,最後居然用爪子將她困在它身下。

一夜夢後,她腰酸腿軟。隻把身邊的男人當成夢裡的小怪獸,恨恨地給了一個白眼。

秦彥睡醒的時候很是無害,冠玉般的臉上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澀。少年郎被她的白眼瞪得越發無辜,讓她莫名生出幾分愧疚。

這樣的美男子,誰會忍心責怪。

所以除了原諒他,還能怎麼辦呢。

*

薑麓以為皇帝老兒是個端水大師,應該在接連封了兩個兒為王之後不會再有什麼舉動。但是她低估了帝王的無情,高估了人性。

為帝者,有人養子如養狗。穩坐龍椅之下看著兒子你咬我、我咬你,然後再選出最厲害的那個繼承皇位。奉京形勢已是三王鼎立,就看三人角逐誰勝誰負,抑或者是哪兩人站在一邊,哪一人被孤立。

但也另有一種帝王,他讓兒子爭鬥並不是為挑選儲君,而是覺得自己年富力強還能向天再借五百年。他會防著所有長大成人的兒子,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地位。

萬華宮的那位老渣男應該是兩者兼有,簡直是毫無人性。所以當薑麓再次看到夏輕語時,恨不得衝進宮去錘爆他的狗頭。

夏輕語是作為賞賜送到賢王府的,與她同賞下來的還有另一位名叫孟如是的女官,聽說也是一位才女。

大昭建朝以來,太子身邊的女官日後都是皇帝的妃子,比如說二皇子的生母柳妃娘娘,以前就是皇帝老兒當太子裡的女官。

皇帝老兒前頭剛讓三個兒子平起平坐,緊接著就把東宮的女官賞給長子。此事落在朝中文武的眼中,少不了一番猜測。

明麵上看,此舉無疑是拔高秦彥的地位,將他與餘下兩位王爺區彆開來。但在薑麓看來,老渣男是在惡心人。

惡心了她,也惡心了自己的幾個兒子。

所謂的帝王心術,為什麼總是圍著女人打轉。難道除了睡女人賞女人之外,那個老渣男就不會彆的嗎?

若是如此,趁早從皇位上滾下來。

如果說薑麓以前對於秦彥當皇帝的事還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如今則是必須拿下那個位置。不把老渣男的皇位搶過來,她咽不下這口憋屈之氣。

她想過了,要想一勞永逸斬斷這些不停冒出來的花花草草,隻能自己當家做主。隻有她自己真正能做主,才有說不的權利。

帝王封賞,他不能拒絕。加上之前的銀兒鈴兒,剛好湊齊一桌。湊齊一桌之後,薑麓決定集中處理一下這些美人。

四位美人美得各有千秋,銀兒和鈴兒長相更勝一籌,但夏輕語和孟如是在氣質上更像是大家閨秀。

這幾人當中,薑麓真正打過交道的是銀兒和夏輕語。

銀兒昨夜被嚇破了膽,今天看上去明顯帶著幾分怯色。鈴兒一直以來都能安分,此時低著頭也是恭敬無比。

夏輕語苦等多日終於如願以償,掐進掌心的指甲提醒她不能得意。而那位孟如是,則是幾人中唯一個大大方方看向薑麓的人。

薑麓將幾人的神色儘收眼裡,道:“你都是陛下賞賜的人,我知道你都是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說的亮話,還真是又亮又直白。她先問銀兒和鈴兒,“你二位從去年就在王府,可知我為何一直不願用你?”

銀兒不敢答,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王妃想一人獨占王爺的寵愛。為何王爺會縱容這樣的女人?

鈴兒回答,“還請王妃娘娘明示。”

薑麓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因為我不信任你。我既不了解你的為人,也不清楚你的品性,你讓我如何敢你?”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這是要讓她表忠心。

夏輕語把心一橫,“奴婢一切聽從王妃娘娘安排。”

銀兒心裡無比懷疑,她不相信王妃會突然改變主意,更不相信王妃會給她機會。難道是王爺昨夜說了什麼?

如此一想,她似乎升起些許希望。

“奴婢什麼都聽王妃娘娘的。”

鈴兒也跟著表示一切服從命令,那位叫孟如是的女子也說了類似的忠心話。

薑麓靜靜聽著,臉上還有幾分笑意。

“口說無憑,我如何信你?”

幾人愣住,銀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就知道王妃不會這麼好心,肯定是有什麼算計在等著她。

一陣沉默中,唯有夏輕語回了話。“王妃娘娘要奴婢做什麼,儘管開口。”

薑麓拍了拍掌,蘭桂便端著東西進來。

四碗冒著黑乎乎的湯,散發著古怪的藥味。

“這裡是四碗絕子湯,你誰敢喝?”

絕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