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徐雲被丫鬟攙著下來時,往四下裡環視一番。她這個月也來這地方兩三回了,每回都特特往海棠林那邊走上一走,但沒有一次碰上謝思言的。

從鷲峰寺出來,徐雲照例以散心為由,往海棠林那邊去。她母親錢氏心知女兒意圖,隻不點破,但放她去。

徐雲在林中轉了許久,依舊隻有滿目草木,沒半個人影。她輕歎口氣,正準備打道回府,一陣風來,帶來一陣說笑。

仿佛是個男人的聲音。

徐雲猶豫再三,讓隨行的丫鬟在原地等著,自家循聲趕了過去。

她將至近前時,發覺有些不太對頭,騎虎難下,隻能小心翼翼往前走。她做賊一樣蹲身躲在灌木叢後,透過枝葉縫隙往裡看。

待看清眼前情形,徐雲立等懵在當場。

灌木叢後的石凳上,坐著一對男女。那男人側坐著,懷裡摟著個身段妖嬈的女人。那女子散著頭發,一頭如瀑烏發披散身後,柔亮潤澤,隻觀這滿頭青絲也知是個美人。女子迎麵騎坐在男人腿上,兩條如蘭纖臂勾住男人脖頸,水蛇一般纏繞。美人螓首仰起,似正跟男人小聲商議著什麼,男人低笑一聲,低頭來親她。

女子微側頭躲開,偏頭間,青絲側滑,露出一段凝脂一般的雪白玉頸,和已暈成粉紅色的耳垂。

那男人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勻稱,圈住懷裡嬌人私語時,十根長指浸在女子那烏緞似的青絲間,親昵而曖昧。不消片時,男人似是情動,一把將懷中女子按倒在石桌上,瘋狂親吻,大手遊移,粗喘可聞。那女子嬌呼一聲,無力推搡,卻惹來愈加猛烈的索吻,隻能無助承受,弓著身子嚶嚀連連。

限於角度與男人身軀的遮擋,徐雲從始至終都沒能瞧見那坐在男人腿上的女子麵容,然則男人側過頭來的瞬間,她卻瞧清楚了男人的眉眼。

是謝思言!竟是謝思言!

她從前有幸見過謝思言一回,因著這位世子爺風姿絕世,見之不忘,她至今記憶猶新,不會認錯。

徐雲愕然失語。

滿京都知謝家世子潔身自好,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莫說出去拈花惹草了。她雖看不到那女子的容貌,但觀她衣裳飾物,一望即知生活優渥,不似丫鬟。那莫非是……養在外麵的外室?

縱不是外室,也是個共與偷情的相好。

徐雲已到婚嫁之年,大略也知些人事,耳畔交錯傳來男人的急喘與口唇激烈糾纏的澤澤水聲,她羞得滿麵通紅,深怕下一刻這兩人就解衣來一番激烈歡愛。揩了冷汗,徐雲也顧不得許多,紅著臉慌不擇路跑了。

聽到腳步聲遠去,陸聽溪如獲大赦,拚命推拒身上重重壓著她的男人。

然則男人巋然不動。

她如今腦中亂成一團漿糊。

謝思言誆她。

他方才分明說易了容,坐在他對麵便好,她背對著徐雲,也無需做甚,徐雲瞧不見她的臉,況她改了容貌,萬無一失。結果徐雲的腳步聲傳來時,他就一把將她按到了他腿上,又威逼利誘,讓她以手臂勾著他脖頸。她怕他亂來,照做了。然而他後頭越發過分,她打不過他,又不敢喊,好容易熬到徐雲走開,他又賴著不肯起來。

若早知會如此,她早跑了。

先前說什麼撒嬌演練也是誆她的,其實她隻需要貢獻一個背影而已。

此刻的謝思言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他如今不放開懷裡的少女,一是確實不舍得撒手,二是不敢輕動,不然他下麵的異樣怕是難以遮住。他方才太過放肆,以至於如今不好收場。

陸聽溪搡了半晌,見毫無效用,又氣又急,捏起拳頭打他,脫口道:“你快起來,萬一我有了可怎麼好……”

“有什麼?”

“有……”她麵上一紅,“有孩子……”

謝思言以為她是擔心他霸王硬上弓,笑著在她嫩豆腐似的臉上親了親:“我不會當真要了你,我還沒有那等獸性。”

他說著話又是一頓。身下的少女玉麵霞色,水眸盈淚,因著不斷掙紮,嬌喘籲籲,紅唇微張。確乎誘人,但因改了容貌,他總有一種錯亂扭曲之感。

他如今仔細瞧了才發現,少女的嘴唇竟被他親得微微腫起。

伸手在少女臉頰上輕捏一下。這可真是個琉璃似的嬌人兒,他力道稍微重一些,她身上就能留個印子。將來若是成了婚……

陸聽溪卻是真急了:“雖然我散了頭發,你沒有散開頭發,我們這般也不知算不算雲雨成,但這也太不妥了……”

謝思言這才發覺她的怪異,問她這跟散不散開頭發有何乾係,陸聽溪支支吾吾將從陸聽芝那裡聽來的對於雲雨的解釋說了,她言罷,半日未聞謝思言作聲,抬眸看去,竟瞧見他在解頭發。

陸聽溪一驚:“你做甚?”

“既然我們已近雲雨了,那不如做全套。等我把頭發解開,我們再抱在一處,多試幾回,看你能不能懷上我的崽。”

陸聽溪被他說得目瞪口呆,她從前怎沒發現這人這麼壞。

正此時,一陣人聲漸近。

謝思言目光一寒。

他為了儘可能遠離書院,特地選了個偏僻位置。此間是林巒最深處,荒棄已久,罕有人至,方才的徐雲不過是被他特特引來的。眼下書院裡的學子又都在聽先生授課,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此?

他看了眼散著發紅著臉的少女,又往自己腿間瞄了一眼,竟當真橫生一種偷情將被人撞見的感覺。他果斷打橫抱起少女,匿身到了不遠處的一座石壁後。

他坐在草地上,交疊雙腿,掩藏起自己的異樣,朝少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還好他給少女易了容,縱她親娘來了也認不出她,此刻也不必過憂,隻是他自己……

少女見他姿勢古怪,心中詫異。

他這是怎麼了?

謝思言許久沒有如眼下這般煎熬了。

心愛的姑娘就在眼前,能看不能吃也就罷了,偏偏還身處這般境地。待會兒若是被外頭的人發現他們,而他的小兄弟還是這樣頑強不屈,那就真的好看了。

如果恰巧外麵來的還是他的對頭,那就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