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2 / 2)

一推三六九,將黑鍋扣在死去的原主身上,不過是怕陸聽溪因著他先前諸般作為厭惡他而已。

不要緊,他現在沒有證據,不代表往後也沒有。紙包不住火,謊言總會被揭破。

陸聽溪避開:“世孫明知道我不會動手。”

沈惟欽卻忽然道:“換了副皮囊,姑娘便與我生分了。若早知如此,當初我一定撐著一口氣不死,好歹看到姑娘出嫁,如此也能給姑娘一份添妝,報得姑娘一二恩惠。隻是如今姑娘這般態度,怕也不會收我的東西。”

謝思言將陸聽溪擋在身後,眸色幽沉:“添妝就不必了,世孫屆時來喝一杯喜酒就是。”

沈惟欽收了匕首,也不惱,笑道:“我那日一定特特撥空到場。”

沈惟欽走後,謝思言回身看向身後的少女:“還記得‘紅顏棄軒冕’麼?此人心機深沉,絕非表露出的那般良善。”

陸聽溪微微點頭,望了眼沈惟欽的背影。她此刻是真正相信沈安的魂魄在沈惟欽的軀殼內蘇醒了。如此一來,謝思言倒是少了一樁麻煩。

謝思言想起小姑娘先前曾明確跟他表態說不喜歡沈安,但思及沈安在陸家八年裡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終歸是堵得慌,拽了小姑娘的手就要進竹林,卻見楊順匆匆跑來。

“世子,前頭出事了,開席之後,男賓們沒吃幾口,就開始上吐下瀉,仲晁似也中了招,如今已請了太醫過來。”

謝思言麵上全無訝色,沉吟少頃,讓陸聽溪先回女眷那邊。

翌日,仲家筵席上的風波就傳遍朝野。所幸到場賓客除卻遭了一回罪之外,並無大礙,但仍是不免謠言四起。仲晁上奏請求楚王主持公道,楚王將一乾人等叫來問了一番,和了通稀泥,本以為事情已了,卻沒想到後頭仲晁的老母親潘氏進宮找了太後,說那日之事,後來他們家關起門來自己查了,最後發現魏國公世子嫌疑頗大。

一來,魏國公世子與仲晁不睦之事並非秘密,二來,魏國公世子那日在開席前就離開了,席上的菜肴是一口未動。

潘氏請求太後做主,徹查此事,太後不願對外廷之事多做理會,又將此事轉交給了楚王。最後楚王理來理去,落後不知為何,不了了之。

五月中,正逢先帝忌辰,鹹寧帝往年都是親去山陵拜祭,如今行動不便,就將這差事交給了楚王。楚王率眾離京後的隔日,鹹寧帝忽然下旨,押寧王來京,說要問罪。

眾人不明所以,不多時,鹹寧帝頒下一紙詔書,痛心疾首地指出寧王不顧昆季親親之誼,竟對他痛下毒手。詔書中道出一樁驚天秘聞,原來鹹寧帝之所以病倒,是因著寧王之前在萬壽聖節時獻上的一幅風雲龍虎長卷。那長卷看似尋常,實則上頭所用顏料摻了特製的藥汁與香料,久聞便會令人神昏,進而致使血脈瘀阻,五誌過極,心火暴甚,而這才是鹹寧帝病來如山倒的緣由。鹹寧帝自道若非偶然被一太醫發覺,他如今尚被蒙在鼓裡。

鹹寧帝詔書中字字可見切齒拊心之痛,自道自己多年來親厚兄弟,隻盼諸王灼艾分痛,又對手足信任甚深,這才特將寧王所贈長卷懸掛寢殿,日日觀賞,卻不曾想,寧王正是利用了他的仁厚之心,欲將他置之死地。

詔書一下,天下震動,認為寧王另有黨羽的言論甚囂塵上。

外頭鬨得天翻地覆,沈惟欽卻窩在書房內慢悠悠翻曆日。

陸聽溪與謝思言的婚禮在下月。兩家都還沒散發喜帖,具體的日期暫不得知,但他已打探到就是下月初。成婚擇日一般都選雙日,下月初的話,就那麼幾個日子可選。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了,楚王仍舊盤桓山陵未歸,李氏也不常來這邊擾他,他一人倒也清靜得很,書房內靜得連紙頁互拂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確實沒幾日了。

他斟酌少頃,合上曆日,起身出門,命人備車。

陸聽溪這幾日都在打整她書房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婚事都籌備得差不多了,婚禮儀程她也記得滾瓜爛熟了,該是拾掇拾掇她素常手邊那些零碎了。

打整畫稿時,三封信掉了出來。她瞧見上麵的字,想起這是先前不知誰給她的匿名信,撿了收起,打算回頭拿給謝思言看看。

正此時,有丫鬟來稟說魏國公夫人來了,請她過去一趟。

陸聽溪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才意識到這說的是賈氏。

她來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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