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瞧不上小張的叔叔伯伯們,現在誰見了他不誇兩句。
覺得他們工部來了位好領導。
先前對餘隱這個空降選手頗有微詞的,如今一個個頭頂三柱香,恨不得餘隱不要走。
餘隱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都是大家的功勞,老夫跟大家比起來,資曆淺了不少。”
餘隱跟同事們聊了一會,時間就已經過了。
小毛在外頭探頭腦,餘隱朝他招招手,小毛立馬跑了過來,“大人,有件事得跟您彙報一聲。”
“咱們那馬車輪子,一時半會沒修好,而且那木頭被水泡的都糟了,所以,師傅建議咱們換個車輪。”
餘隱微微觸眉,“那就是說,今日咱們得走回去了?”
小毛尷尬道:“這也不是咱們一家走回去。”
工部這邊還有修這些東西的工匠,其餘幾個部門,也有人的馬車被大水泡壞了。
雖然沒他們壞得這麼徹底,但是多少都不怎麼好用了。
是以,都送到他們這邊來修。
如今排了好幾輛了。
餘隱想了想道:“那找兩匹馬來,咱們騎著回去便是了。”
小毛:“……”
大人,您不知道自己如今風頭正勁,一出門無數少女眼冒金星嗎?
您居然還想招搖過市!
馬車壞了,馬還好著。
隻好這麼辦了,他們又向人借了匹馬,小毛跟李三擠一匹上麵,這麼晃晃悠悠的朝家走去……
騎在馬上,餘隱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他們家就目前的經濟情況來說,足夠養馬了,而且馬就沒有馬車那種麻煩。
念頭一閃過,他又覺得,冬天有點不合適,下雨了更不合適。
倒是馬車安全
、方便。
而且家裡有老人孩子,出門會馬車是上上之選。
他想起出海時,淘到的那個小車玩具,貌似是用金屬做的,金屬的而受性,比木頭的要強上不少。
最主要的是,那玩意撞一下也不會壞掉。
貌似,他以前看過資料,戰車就是用金屬製成的,起碼其中一部分是金屬。
餘隱坐在馬上越想越入神,目光下意識的就朝街邊路過的車子望去。
從車輪到車身,再到車廂,最後……
馬車簾子“刷”的一下拉開,金梨公主那張嬌俏、微怒的臉露了出來。
她大眼一轉,狠狠地瞪了餘隱一眼,“登徒子。”
說完,刷的一下放下簾子。
而看車看的入迷的餘隱根本沒注意這一茬,金梨公主的馬車走了,他又盯上了另一輛,如此反複,有人暗戳戳地罵他兩句。
有人默默地讓車夫快點離開。
直到嶽大人掀開簾子,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如夢初醒。
一看自己盯著人家的車輪看了好一會。
嶽大人笑道:“看你大半天了,想什麼呢?”
餘隱依依不舍地從車上將目光落到嶽大人身上,“我那車不是壞了嗎?想著要不要造一輛結實點的。”
他現在大概有了初步的想法。
嶽大人笑道:“您這是在工部待的時間久了,見什麼東西都改改吧。”
餘隱是真的在想馬車的事。
嶽大人本來要去家裡找他,他看上了一個鋪子,上下兩層的,而且比較大。
自己一個人感覺吃不下去,剛好餘隱又想跟他做鄰居,便特意過來找餘隱,結果這一路跟了對方老半天。
餘隱雖然一直盯著他的車瞧,但眼裡根本沒他這個人似的。
嶽大人被刺激到了。
此刻把鋪子的事跟他一說。
餘隱道:“走去瞧瞧。”
嶽大人招呼他上車,小毛長長吐了口氣。
翻身爬上了餘隱的馬,他個子不低的,可這馬就是有點兒不太聽到話。
小毛有幾次差點被摔下來。
苦哈哈抱著馬脖子道:“大人,您倒是跟它說說嘛,就讓我騎會兒,回到家就放他自由。”
餘隱從車窗裡探出頭,笑道:“乖彆鬨了,讓他騎騎,回頭給你好好刷刷毛。”
小毛用力點頭:“
沒錯,回去就給您刷毛!”
馬兒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怎麼回事,乖巧地馱著小毛回家去了。
餘隱在車上了解一下鋪子的情況,位置不算京都中心,但是那邊的酒肆啊、茶樓特彆多,還有好幾個客棧。
往年趕考的舉子都愛住那裡。
一是房租便宜些,二是那邊比京都繁華地段要清靜些。
就算此刻,也有不少讀書人,喜歡在那邊辦個詩會呀什麼的。
嶽大人嘿嘿笑道:“不瞞您說,那地方離書院也不算太遠。”
餘隱了然,“所以,鋪子比中心價格差不了多少。”
嶽大人點頭,“咱們過去瞧瞧,您覺得不合適,咱們就先不要了,再另尋他地。”
餘隱默了一會道:“我覺得可以買。”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風水之術,再加上空間的靈氣慚慚恢複,在裡麵的時間逐漸加長,但不影響外頭的時間。
是以,現在光他畫的圖,也不用到現場,差不多能感受一下靠不靠譜。
嶽大人道:“咱們看看再說吧。”
餘隱點頭。
他隻是感受,但並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更何況,一萬多兩的鋪子,還是慎重些的好。
餘隱一到目的地,就被當年自己住過的那家客棧給吸了目光。
嶽大人順手一指,笑道:“就是那家,他們在這裡經營了好些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想做了。”
餘隱望著客棧上的“登高樓”有點不可思議,“這家不是生意挺好?”
因為住裡麵的舉子們中過不少的進士,還曾經出過狀元、會元,是以生意比彆家都要好。
嶽大人道:“誰知道,我也是聽人說他們要出售。”
雖然價格不便宜,但是這幾天過來瞧鋪子的人還蠻多。
隻不過這鋪子若是買了,得拆了再建,這房子說實話,年代有點久遠了。
餘隱跟著嶽大人入內。
掌櫃的一瞧見他們過來,立馬迎了上來。
這掌櫃餘隱記得,當年他進京時,他也才三十多歲。
如今一眨眼,大半截入土了。
頭發灰白,眼神無光。
今年蘇明義在這兒住時,他也差人來過,小毛回去還跟他八卦。
掌櫃的兒子想跟人出海賺大錢。
但是家裡拿不出多餘的銀
子,天天在客棧鬨,再加上房子太老,有許多舉子為了安全,都到彆家去住了。
所以,小毛回來跟餘隱說,是想讓他幫蘇明義換家。
餘隱知道對方肯定不樂意換。
於是,便沒提過這事,此刻想起來,大概能猜出對方為什麼急著出手客棧了。
“兩位大人,咱們這鋪子,地方大,除了前麵的一幢小樓之外,後麵還有兩進的大院子,買了一點都不虧。”
掌櫃的聲音略微沙啞,臉上掛著笑。
可餘隱瞧著他怎麼都像是要哭。
便道:“您這是年紀大了不想做了?”
掌櫃身子一顫,用力點頭,“可不是,老胳膊老腿乾不動了,這兩年老婆子身子不太好,咱們便想著把鋪子賣出去,好回鄉養老。”
餘隱道:“那您孩子們就沒想過接手?”
這邊位置看起來是偏了點,但是有許多新入京的,其實在這邊住的還是挺多的,南來北往的商人,打尖住站的都是圖便宜,安全的。
掌櫃搖頭:“實不相瞞,我們家孩子早年也想著像各位大人一樣,讓他好好讀書,將來取個功名,誰知道,讀了好幾年,越讀越回去了,後來娶了媳婦兒,原以為他會有些責任心,誰知道,現在孫子都成親了,他卻還是不學好。”
“本來咱們這鋪子是不想賣的,可那我兒子不爭氣,學什麼賭錢,把家底賠光了不說,還欠了幾千兩銀子,如今也隻能把鋪子賣了。”
餘隱默然。
見掌櫃扭頭偷偷抹眼淚。
他隻得把到嘴的話給壓了下去。
嶽大人忙轉移話題道:“老餘你覺得怎麼樣?”
“還可以。”
他們兩人要是買,其實也就是把這鋪子一分為二。
無論是前院還是後院,分開了,再重新建一下,格局什麼都重新來,用個幾十年沒問題的……
而且餘隱也仔細看過了,這裡風水不錯。
與餘妙的八字什麼並不相衝,再擺個風水局什麼的,肯定能賺錢。
一個要賣,一個要買。
而且雙方都挺中意,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等過兩天一並簽協議,到官府辦下手續。
餘隱回去後,讓李三即刻去查下登高樓的事情。
楚國雖然不禁賭,但是掌櫃那兒子,他總感
覺是被人套進去了。
先前還想著出海賺大錢,如今又染上了賭癮。
現在要賣鋪子了,說明有人早就相中了他家鋪子,又利用那孩子急功近利、不安份的性子,設了這麼一個局。
晚上李三回來。
拿了一份賬單,全是掌櫃的孩子這些年乾的事情。
如今四十多歲了,結果經不住旁人挑唆,本事不大,但是性子卻急,吃晚嫖賭樣樣不缺,回到家一不順心還打老婆。
高掌櫃夫婦就這麼一個孩子,打不得罵不得,隻能默默地幫忙堵窟窿。
現在欠了□□千的賭債,人家催他,半個月還不上錢,就斷一隻手,高掌櫃沒辦法,才把鋪子給賣了。
餘隱道:“想買他們家鋪子的名單都有嗎?”
“有!”
作者有話要說:弱弱地說,裡麵像詩詞一樣的東西,俺自己寫的,所以,沒有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