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會道:“那女兒下午帶著妹妹一道過去,咱們晚上一起回來。”
餘隱笑道:“好。”
說完,讓小毛接住小桃急吼吼遞過來的點心盒子出門了。
金梨見餘隱就這麼走了,急得直瞪眼,可人家女兒在,她又不好意思罵人,隻得磨了磨牙,禮貌地跟餘妙道了彆,而後快速追了出去。
餘隱昨天是被嶽大人送回來了。
此刻望著門口的兩匹馬,才想起,其中一匹還是借來的。
而他們家馬車,已經壞了……
深吸了口氣,正打算翻身上馬,金梨已經追了出來,她快速跑到馬前,一把揪住韁繩,不樂意道:“餘大人這是幾個意思?”
餘隱挑眉,“上衙門去,還有幾個意思。”
金梨一噎,手卻不鬆開,抬頭望著馬車上的老頭,不服氣道:“您昨日是否在街上見著我了。”
餘隱搖頭,他是半點印象都沒。
小毛縮了下脖子,正想提醒,卻見金梨氣得臉都紅了,跺著腳道:“你明明就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還敢說沒有。”
她昨日去買胭脂去了。
她雖然生在南邵,但母親卻是楚國人,自小便受母親的感染,對於楚國極其向往。
是以,官話比許多楚人都說得好。
進了京都,自然是要買一些京都最流行的衣裳首飾。
胭脂鋪子,銀樓等等,都逛了個遍,昨日要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餘隱,原以為他是想跟自己打著呼,結果他卻像瞎子一樣,隻盯著自己瞧了一會。
餘隱被她理直氣壯的樣子給逗樂了,“公主怕是誤會了吧,老夫一把年紀了,什麼樣的沒見過,什麼樣的能看,什麼樣的人不能看,老夫又不是不懂……”
金梨氣得抬腳就要去踹馬腿。
餘隱忙道:“馬兒可不是人,你踹了它,
它便立馬還回去。”
金梨氣得快哭了,淚珠子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你就是瞧我了,你就是偷偷瞧我了,你還不承認,我母後說了,這在你們楚國,一個男子若是瞧那個女子,是要對她負責的。”
這話把餘隱嚇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小毛也是震驚得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餘隱聽到外麵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一聽這話,嚇得差點滑倒,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爹。
這個繼母是不是也太年輕了些?
餘隱穩了穩神道:“姑娘,您說話得講究憑證,老夫若真是看你了,老夫樂意把這眼睛挖出來謝罪。”
簡直那啥那啥了人類了好的朋友。
金梨抹了把眼淚,一把揪住小毛,“昨日你也在場,你倒是說話呀,不要因為他是你們家老爺,你就在這裡胡說八道。”
小毛想哭,“公主,我們家大人真沒瞧您,他瞧的是馬車輪子。”
餘隱算是明白了,他昨日一路上都在想馬車的事。
於是,注意力全在馬車上。
根本沒注意馬車裡的人,是以,弄出了這麼一個大笑話。
小毛和李三再三作證,餘隱真的沒看她。
不止沒看她,路上任何一個人都沒看,真的隻是在看馬車。
金梨臉更黑,恨不得上去挖下餘隱的眼珠子當炮踩,太過分了,她堂堂南邵國五公主,居然不如一輛馬車。
而且還是馬車的輪子。
金梨氣哼哼道:“我不管,我曾經說過,我這輩子隻嫁棋藝比我好的。”
餘隱怒道:“你這是碰瓷。”
碰完了馬車,又碰棋。
金梨咬牙道:“本公主決定的事,從來未曾更改過,我今日便進宮,讓聖上給我賜婚。”
餘隱一口氣噎住,半天回不過來。
他碰到過安陽公主,白三姑娘,可那兩人再怎麼著也是自持身份的,尤其是安陽公主,饒是白三姑娘那樣的,也沒眼前這位可怕呀。
餘隱一時隻覺得血壓嗖嗖嗖地往上升,小毛忙扶住他。
餘妙見狀上前幫他一邊順氣,一邊急道:“爹,你怎麼樣?沒事吧!”
餘隱一聽這話,索性假裝暈倒。
餘妙當場就哭了起來,一通忙亂之後,他被人抬到了屋裡,叫大夫的叫大夫,去
工部請假的請假。
一時間府裡一團亂。
大夫過來診了一會脈,直言道:“急火攻心,需要靜養。”
開了個方子,讓小毛去抓藥,餘妙將大夫送出門。
一回頭,見到金梨正趴在門框上,往裡麵偷看,於是臉色一沉道:“金姑娘是吧,我有話想與您說。”
金梨也挺尷尬,一句話,把老頭送床上去了。
她沒想到餘隱這般脆弱。
餘妙把人請到隔壁的小花廳,吩咐小桃上了茶水,拿了點心,這才道:“我不管你是公主,還是什麼身份,既然你把主意打到我爹身上了,我隻能與你說,你們不合適。”
一聽這話,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金梨,立馬像刺蝟一樣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好笑道:“為什麼呀?就因為我比你年還小?”
餘妙點頭,“我爹今年五十三了。”
餘隱是三十三歲才得的餘妙,今年餘妙都二十了。
金梨推算過,餘妙今年二十,餘隱頂多三十多歲,而且他的臉看起來比三十多歲還要年輕些,所以,兩人並不違和。
現在一聽這年紀,當場嚇得張大了嘴巴。
“搞錯了吧!”
就餘隱那模樣,說二十七八都有人信。
餘妙好笑道:“我爹看著年輕?”
金梨點頭,起碼比樸喬星要年輕不在一星半點上。
而樸喬星今年也才三十七歲。
餘妙深吸了口氣道:“你若覺得他棋藝了得,大可拜他為師,想要嫁給一個早已半截入土的人,還請公主三思。”
餘妙也不是反對。
她給對方算了一筆賬。
餘隱今年五十三,金梨也才十七歲,兩人差了三十六歲。
二十年後,女方也才三十多歲,而餘隱已經七十多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三十多歲的寡婦,而且還是在異國他鄉。
金梨被她說得有點動搖。
餘隱這年紀也確實老了些……
“那個,我就是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嚇。”
金梨訕訕地揮了揮手,“那個,我先走了,萬壽節那日你會去吧。”
餘妙點頭。
將人送到門外,直到馬車遠去,她才折了回來。
走回餘隱的房間,伸手便將餘隱的被子給掀了。
“爹爹,覺得今日的事
情好玩嗎?”
餘隱抽抽嘴角,小聲道:“人走了?”
說完,還用眼睛四處瞟了瞟。
餘妙被他給氣樂了,剛才還真把她嚇個半死,結果轉身跟小桃說句話,就瞧見他拉著大夫的手在那咬舌頭。
瞬間就知道他是在裝死了。
餘妙也沒理他,就那麼盯著他。
餘隱被看得頗為心虛,坐在床上咧嘴傻笑,“那個你讓人去給我請假了吧。”
餘妙依舊沒動,盯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哭喪著臉道:“要不,你讓你家小傑給你爹畫幾幅斬桃花符。”
餘妙默了一會道:“您,真的打算這樣一輩子嗎?”
餘隱一時沒明白。
餘妙道:“不續弦了嗎?”
餘隱點頭,“不是早就與你說過了嗎?”
“那您還處處招惹彆人。”
餘妙快被他氣死了,彆跟她說,那些小姑娘都是自願看上他這個老頭子的。
餘隱一噎,“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老夫也就是跟她下了一盤棋,她以南邵使臣的名義去挑戰老夫,老夫總不能不應戰吧,再說了,真的就是一盤棋的事,我怎麼就知道,她因為一盤棋就要嫁我。”
“那您以後……”
算了,等於她沒說,“女兒讓國師幫您畫道符。”
餘妙轉身出去,餘隱下意識地伸手揪了揪頭發,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嘛。
他為了以防萬一,帶了三道破桃花符。
這些日子,似乎安陽公主和白三姑娘消停了,怎麼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個?
說好的竹外桃花三兩枝,這還真是……
應該以後就沒事了吧。
事不過三,應該就個道理。
餘隱自我安慰了一番,想起自己還得去彭家。
而餘隱和小魚兒也要一道去,現在馬車都壞了,總不讓兩個孩子當街騎馬。
他隻得把李三喚了過來道:“你去租輛馬車去。”
李三以為他要去工部,忙道:“大人,這樣不好吧,您身子不舒服,這藥都還沒喝呢……”
餘隱道:“不是去工部,是去彭家,我騎馬能行,總不能讓妙兒也騎馬吧。”
李三恍然,出去租馬車去了。
餘妙過了一會回來,手裡拿了張疊好的符,塞給餘隱道:“國師說這符千萬不能碰水,至於管不管用
,他也說不上來,因為他沒試過。”
餘隱見她還是挺不開心的,伸手想要揉她的腦袋,卻被餘妙躲開了,“我去給我娘上柱香……”
餘隱:“……”
餘妙邊走邊絞帕子。
好鬱悶,總有小姑娘想當給她當娘。
其實也不是餘隱不可以續弦,隻是她總感覺,那樣的話就破壞了,父母之間的感情,算了,這事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餘妙給她娘上好香,從路邊摘了朵花,一路走,一路碎碎念——
找,不找,找,不找……
作者有話要說:餘妙應該是那種看起來很好相處,甚至很好欺負,沒什麼脾氣的人,其實心思特彆的細膩,每個孩子嘛,都希望家裡頭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出現……
好吧,感覺我在結尾了!
希望能狗到下個月初吧,我還巴著這個月的全勤來著。感謝在2020-07-2408:36:28~2020-07-2608:4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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