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遞員停下車從包裡掏出信件遞給王秋紅,“大娘,這是您的信。”
王秋紅趕緊接過來, “真是辛苦你了,下著雨還來送信,謝謝。”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榮幸。”二十多歲的年輕郵遞員臉色微紅,轉過車身趁著雨不大趕緊朝下一家送去。
王秋紅拿著信件進屋吆喝: “老伴兒,快來快來,咱家建軍來信了。”王家五個兒子隻有老五有個好名字,前頭四個的名字都是排行。
王鐵鉤一聽小兒子來信了也是激動的不行,“快把信給我看看,這小子都寫了啥。”
這兩個大嗓門把其他四個兒子兒媳也招來了,老大媳婦偷偷掐了把自家爺們的胳膊,“你看老五一封信把咱爸媽激動的,都快蹦起來了。”
王老大摸摸被掐疼的胳膊,思考了一下說道“你要是有兒子的信,指定比咱媽蹦的高。”說完他就被狠狠踩了一腳,王老大疼的臉都歪了,他隻是實事求是而已,沒說錯啊。
老大媳婦看著他還一臉控訴,要不是婆婆在跟前她一定要多給他幾腳,都戳到她心窩子上了還敢委屈,她扭過頭不想再看自家男人那張惹人來氣的臉。
王狗蛋蹬蹬蹬跑過去好奇的想看信的內容,王老二說道“爸你彆隻顧著自己看呐,念出來大家都聽聽,狗蛋你湊啥熱鬨啊,還沒到認字的年紀呢。”
“就你事兒多”王鐵鉤白了二兒子一眼,開始念信的內容,越念王秋紅越高興,到最後嘴都合不攏了,她興奮來回走,“建軍馬上就回來了,家裡啥都沒有,明天我就去割點肉,你們幾個明天去河裡撈幾條魚來,到時候再宰隻老母雞好好給建軍補補身體,就是不知道他請了多長的假期,能呆家幾天。”想到這她情緒又低落下來。
四個兄弟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去河邊,他們最小的弟弟要回來了,當哥哥能不高興嗎,都好幾年沒見了。
老三媳婦和老四媳婦一邊逗弄小臭蛋,一邊說小叔子長啥樣,因為老四媳婦前兩年才嫁過來,根本沒見過王建軍的模樣,有些好奇。
唯獨田小禾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也沒人注意到她。
這場小雨下了一天一夜,土路都被浸泡的泥濘不堪,王秋紅隻得等路乾些再去買肉,本想著小兒子再過幾天才會到家,沒想到,就在收到信後的第三天早上,一打開門就看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來人一身綠色軍裝,五官英氣十足,黝黑的臉上一口大白牙露出來顯眼得很,“媽,我回來了。”
王秋紅楞楞的看著眼前精神氣十足的小兒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王家人聽見動靜都出來了,王鐵鉤走在最前頭瞅瞅軍裝小夥子再瞅瞅老伴兒的紅眼眶,順手抄起一把掃帚,“臭小子,一回來就惹你媽不高興,吃老子一掃帚”
王建軍嚇一跳,這和他想象中的可不一樣啊,不是應該父母高興的圍著他噓寒問暖嗎?他爸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王建軍邁開長腿身形靈活的躲避他爸的掃帚攻勢,沒想到四個哥哥一擁而上給他製造困難,王秋紅看著院裡的景象忍不住破涕而笑,
王建軍:仿佛回了個假家。
看見老伴兒終於笑了,王鐵鉤把掃帚扔掉,領著王秋紅回屋,“都進屋吧,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彆閒著,去河裡摸點魚啊泥鰍什麼的,老五愛吃那個,早去早回彆耽擱中午做飯。”
四兄弟領命,提上網子和桶就勾肩搭背的走了,幾個兒媳婦幫忙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拎回屋,回了屋裡老兩口慈眉善目的圍著王建軍開始噓寒問暖。
王建軍回來給家裡人帶了不少好東西,葛根粉、麥乳精、點心、布料還有攢的各式各樣的票子,王秋紅有些心疼,“你在部隊訓練多辛苦啊,留著自己吃多好,家裡又不缺糧食。”
“我在部隊裡管吃管住的都用不著,這是專門買了孝敬你和爸的,你們身體好我訓練起來更有勁。”
“臭小子就你嘴甜會說話,媽可不要,這些都給你攢起來,娶了媳婦讓你媳婦用。”一番話讓王秋紅心裡熱乎乎的,她又想起來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王建軍就怕這個話題,趕忙說:“媽,這些吃的放久了會壞的,布料是給你倆選的顏色彆人穿不了,票也是有期限的過時就廢了。”
王秋紅一聽就知道兒子是不想相親故意這麼說,算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讓他舒坦兩天再說。
沒有人發現,早在前天夜裡,有幾個不速之客趁著夜幕的掩護偷摸進了鳳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