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世(1 / 2)

天元四年,天帝召集眾神開了個會,決定將下九界其中六界劃為寒界,冰雪可覆,歸入神族,擁有絕對的自由權和統治權,天界不予乾涉。

另外天庭分為九重天,每重天設一位上神管轄,兩位上神監督,雲端最高處接近天河這一段,則為九重天。

“以後呢,本尊和你們天凰娘娘,就住在九重天,其他人,沒有本尊允許,不準踏入九重天一步,不然斬掉靈力,貶為凡人。”

天帝的小天凰就端坐在他身側,說這句話的時候,天帝當眾神的眼睛是瞎的一樣,摸了一把小天凰的腰。

“……”眾神愣了一下,點頭,“明白。”

雷神開口道:“尊上,可需要仙侍和天兵天將在九重天伺候和把守?”

天帝抬抬袖子,笑道:“仙侍的話,要個幾百個就行了,主要伺候你們天凰娘娘,這天兵天將就不用了,有本尊在,沒人敢闖進來。”

南宮蕊這副身子的修為不怎麼樣,但是跟魏幽靈修,修為成百倍千倍的增長,隻是兩年多的功夫,蕊白衣的修為就不費吹灰之力地達到了玄寂期。

整個神族,修為在玄寂期以上的,數下來也不會超過十個。

天帝袖子一甩,半空浮現出一塊銀色長卷。

卷上銀布黑字,全是名字,字跡工整,蒼勁有力,男人道:“除了九重天,還有八個天,這八重天的主神和輔神不由本尊來定,由你們來定,眾□□字都在這了,你們都拿出一張小紙條來,用念力匿名寫上名字,投到本尊的銀卷中。”

“都寫完後,那個……就你吧。”天帝手指向丘比特神,“你是外來神,不會存在偏私,眾神寫完了後,就由你來統計,將結果稟給本尊。”

這丘比特神是魏幽用五彩石填補天洞的時候,在天洞外麵抓來的。

本來想直接處死,但知道其是個跟月老差不多的跟愛情有關的神仙後,就饒了他一命,並把他丟給月老,當月老的手下。

丘比特神扇著小翅膀飛過來,小手手比了個OK,“Yes,Noproblem!”

散會後,天帝抱著小天凰飛上九重天,蕊白衣才發現魏幽早已把九重天布置好。

色調是她喜歡的白色,玉床換成冰床,冰床邊種了顆靈果樹,有兩顆靈果掉到了冰床上。

天帝走過去拾起,湊到蕊白衣小嘴邊,“靈果這玩意兒是好東西,吃了長修為,還能美容養顏,你多吃點兒。”

蕊白衣依言啃了一口。

天帝吸了口她的臉蛋,順著她啃的那一口的位置就一大口啃了下去。

蕊白衣:“……”

“你把剩下的啃完。”天帝把靈果遞回去。

蕊白衣嫌棄推開,“才不要。”

“怎麼,本尊的話也不聽了嗎?”天帝揪她的臉。

蕊白衣接了靈果一把塞他嘴裡,“你自己啃吧你。”

朝天池跑去了,她變成一片小雪花,飄到天池上。

天帝靠到靈果樹上,一隻腳往後踩,曲著膝蓋,好整以暇地看著自由飄來飄去的小雪花,悠悠然地啃著手裡的靈果。

等啃得隻剩下核了,他把核扔掉,勾著唇變成一朵白蓮花跳過去,跳進天池裡。

“媳婦兒,你知道這天池哪來嗎?”白蓮花用花瓣浮著水說。

小雪花打了個旋兒,“不知道。”

“是天河。”白蓮花哈哈一笑,“當初本尊平定天河的時候,長了個心眼,用空間舀了點天河的水。”

小雪花落到天池邊一顆翠綠的靈柳上,“哦。”

“你過來。”白蓮花朝靈柳遊去。

等他遊近了,小雪花又飛到彆處,他趕緊轉道追去,遊啊遊,遊了半天都沒追上。

白蓮花不開心地拍了拍水,“不聽話,本尊生氣了。”

他癱在天池上,花苞合住,小雪花扭頭看了看他,飛回來,掉到他的花苞上。

白蓮花哼哼一聲,立馬綻開,將小雪花包進花蕊裡。

“疼。”小雪花叫了一聲。

“知道疼,那剛才你跑什麼?本尊就是要懲罰你!嗷嗚!”

“嘶,你你你你,你彆揪我花蕊。”合住的花苞快撐不住了。

“那你鬆開我。”小雪花說。

“好好好。”白蓮花噗地一聲,將小雪花吐出來。

小雪花在水上飄了飄,變成一個白衣少女。

少女的頭發有一丈長,浮在水上宛若一條黑色水蛇,水蛇纏著少女的細腰,在水中舞動。

白蓮花遊過來,遊到少女胸口,用花瓣將她的衣領掀開,趴到她的桃子上。

蕊白衣紅了臉,卻沒趕他,用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花身。

白蓮花享受地嗯了一聲。

蕊白衣:“……”

“媳婦兒,你好香。”白蓮花嗅著蕊白衣身上的香氣說。

蕊白衣將他揪開,丟到一邊,將衣領合上,白蓮花衝過來抱住她的手指,花苞徹底綻開,用花蕊蹭她的手指。

他蹭得很用力,蹭得白白的花身紅成龍蝦色,蕊白衣甩了甩,沒甩開他,他蹭完她的拇指,抱住她的食指蹭。

“……”蕊白衣靜靜地看著他。

“好舒服哦。”白蓮花說。

“……”

“媳婦兒,你戳我這裡。”白蓮花用花瓣指指自己的花蕊。

“……”

“滾。”

蕊白衣最後還是戳了一下,戳完後腦袋一暈,眼前的一景一物極速轉動。

她看見山河顛倒,天雲四散,那些被遺忘的,被掩埋的,被孟婆湯清除的記憶,一段一段湧進她的腦海……

第一世,他從世人忌憚的魔蓮,成為主天地的初幽之神,將她抓到天庭,關入大牢。

他沒日沒夜地折磨她,想讓她給他求饒,每見一次她的人形,他就淪陷一次。

直到他把她和自己都灌醉了,白蓮花和小雪花在籠子裡交纏,後來,她生了他的孩子,他依舊沒原諒她,她也沒向他求饒。

她用冰凝刺破他的神識,將他殺死。

“南宮蕊,你求本尊一句會死嗎?你求本尊,本尊就原諒你,就求一句,一句就好,你當初就沒有錯嗎?你向本尊道個歉就有這麼難嗎?你服軟,你乖一點,隻要乖一點,本尊就原諒你!”

“你做夢去吧你,我是雪族公主,就算死,也不會屈服於你,你是野種野種!你就是野種!”

……

第二世,他是厲霆潤,她是機器人Rose-Q518-蕊。

他愛上了一個機器人,但是這個機器人卻不懂愛。

他親吻她的側臉,她笑著說:“主人,很高興為您服務。”

他帶她去看電影,她彎著唇說:“主人,很高興為您服務。”

他和她在教堂舉辦了婚禮,他給她戴婚戒的時候,問她:“喜歡嗎?”

她一直笑著,回答他:“主人,我喜歡的。”

他帶她去維也納拍婚紗照,想給她買一架鋼琴,他說:“買回去後我教你彈好不好?”

她回答:“好呀,主人。”

他和她甜蜜了三年多,從來不在乎她是一個機器人。

某個晴天,他帶她去郊遊,可突然烏雲密布,下起了暴雨,他忙拉著她跑回車裡。

可已經來不及了,大雨淋濕了她,導致她漏電死機,他把她裝進盒子裡,飛去米國找艾莉森。

艾莉森說修不回去了,艾莉森說她是他們最完美最獨一無二的作品,是一個奇跡。

如果要修好,得零件重組。

他嘶吼著:“我弟花這麼多錢買的機器人,竟然不防水?!”

艾莉森無奈道:“再好的機器在淋了一場暴雨過後,都會損傷,人淋了雨不也會感冒嗎,況且她外表全是仿真皮膚,這種皮膚為了做得逼真一些,不得不在防水的效果上降低標準。”

這一日,厲霆潤失去的不是機器人,而是一個靈魂伴侶。

……

第三世,他是個土豪王爺,她是一個小乞丐。

她被一隻老鼠咬了一口,得了鼠疫。

跟她擠在一起的乞丐們也得了鼠疫,他恰巧路過要抓乞丐,一眼瞧中了她,將她帶回金燦燦的王府,請最好的大夫給她診治。

她沒成功活過來,死在了他的金床上。

從此大亓國不再有乞丐,所有的乞丐都被送進他的翡翠園,被他養著。

“本王不許你死,小乞丐,你給本王撐住,你要是能打敗這病,本王,本王就娶你,讓你做本王的王妃!”

“王爺喜歡奴什麼?”

“就,就喜歡你!”

“奴……謝謝你。”

“小乞丐!”

……

第四世,他們生活在一個女尊王朝,她是那個王朝的女皇,他是青樓小鴨子。

她在百合山莊避暑,百合山莊莊主給她舉辦接風宴,他是表演者之一。

他給她舞槍的時候,對她一見鐘情,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他是低賤卑微的小鴨子。

他拚儘了全力表演,隻希望她能多看他一眼,但她閉著眼睛品酒,與莊主聊天,投到他身上的目光隻有一兩次。

表演結束之後,他領了賞錢和酬勞,離開百合山莊,回到青樓,繼續靠賣藝過活。

她在百合山莊避完暑,也回了皇宮。

兩個人到死再也沒見過,可是小鴨子終生未嫁,誰買他他都不肯,賣藝賣到老了就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小茅草屋裡,掛滿了美人圖,圖上是個胖嘟嘟的少女。

少女身穿龍袍,頭戴皇冠,正襟危坐。

……

第五世,他是個不學無術家裡有金礦的校霸,她是個爹不要媽死了的窮高中生。

她成了他的同桌,他處處找她麻煩,整蠱她,後又跟她表白,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不願意,因為在他對她惡作劇的時候,她就討厭極了他。

他一直追她,追到高中畢業,她就是不願意依他的意做他女朋友,就算她媽媽出麵,她也不願意。

他負氣跟朋友賽車,車摔下了峭壁,他沒死,卻失去了雙腿,成了殘疾,並搬離她所在的城市。

“白蕊蕊,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老子想要個女朋友就這麼難?”

“不難啊,學校裡這麼多女的,你找彆人去。”

“老子就找你!”

“你找我我就得同意?現在都什麼年代的,還以為是舊社會呢,感情這種事情你不知道要講求你情我願嗎,你非纏著我有意思嗎?”

“老子是赫連潤,你跟了老子,這輩子吃穿不愁,還清高什麼?”

“赫連家的就了不起啊?就算是你爸爸赫連雄來找我,我也是一樣的答案,你再纏著我我報警了啊。”

“報警?嗬,你報個試試?”

“喂,110嗎,我們學校有人騷擾我,他叫……”

“你他媽還真報啊!操!”

“把手機還給我!”

“不答應做我女朋友就彆想要手機!”

“還給我!”

“不還!”

“那我不要了!”

“嘿你——”

……

第六世,他是個靠殺人吃飯的冷血殺手,她是養尊處優的侯府嫡女。

他刺殺她的時候,喜歡上了她,並揭開麵紗強吻了她,也饒了她一命。

他走後,她哭著去找了自己的父親平安侯。

平安侯詢問她殺手樣貌,她一一描述,他被全城通緝,半年後被抓回,斬首示眾。

“想活命?讓我親一口。”

“不,不要!”

“嗯?”

“救命啊!救——唔。”

……

第七世,他是個小山村裡的落榜窮書生,她是無父無母,又死了奶奶的孤兒。

他一見麵就說要娶她做媳婦,她不願意,他說他不會放棄。

她跟著牛家村幾個姑娘去了城裡,到了一個大戶人家洗衣裳,他說他以後會到城裡當官,讓她等他,他會高中,她瞧不上他。

她身體不好,在城裡沒乾多久就病死了,恰逢他進京趕考,聽見她的死訊,他考不下去了,中途放棄,回來給她收屍。

之後他沒再考了,一輩子都在村裡種田,當單身漢一直當到老,最後是兩個哥哥和弟弟妹妹的孩子給他養老送終。

“牛小蕊,你怎麼瞧不上我啊?我跟你說,前五次是我發揮不好,第六次我一定能考中。”

“你先考中再說吧。”

“哎,你真要去城裡啊?”

“對啊,我不想在這村裡混一輩子,我本來也不屬於這。”

“那……那你去了城裡要照顧好自己,等我來找你。”

“彆,你彆來找我。”

……

第八世,他是暴戾的君王,她是敵國奴婢。

國破山河,她從奴婢,變成亡國罪奴,被帶上鐐銬,關進籠子裡,送去他的國家乾最苦最累的活。

他巧遇她,一眼心動,鬆了她的鐐銬,劃掉她的奴籍,將她封為妃。

某個夜晚,她灌醉他,用簪子刺進他的心臟。

“女人,你好狠。”

死之前,他清醒過來。

“你亡了我的國,我殺你有錯嗎?”

“可是朕給你自由,給你榮華富貴,給你寵愛。”

“我不稀罕,去死吧!”

她拔掉簪子,又狠狠刺進他的心臟,一連刺了五下。

他哂了一聲,死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

……

“啊。”蕊白衣抱住頭,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掉,她拚命地,憤怒地,痛苦地,不想接受這些記憶,不願意相信這些記憶在前世真實發生過,雙目發紅。

視線變得模糊,她看見魏潤的母親朝她走過來,忽近忽遠,聲音悠揚……

“孩子,不,其實應該喚你一聲祖奶奶,哎呀,這神族的關係就是亂呢,誰會想到老祖宗會投胎到我的肚子裡,算了算了,哪怕我是利用黑靈根穿越到這上古來的,你現在瞧著也比我年輕,我就厚著麵皮還是叫你兒媳婦吧。”

“兒媳婦,其實哪有什麼厲劫九世,隻是一個幌子,但情劫是真,我們這麼做,隻是為了給老祖宗和你填補遺憾,前八世,你們要麼因為身份雲泥之彆,要麼因為環境所迫,結局都是Be,真是苦命的小鴛鴦。”

“你們投胎了八次,每一世不管是什麼身份,你們都會遇見,每次遇見老祖宗都會對你一見鐘情,可你們沒有一次白頭到老,如今到了第九世,你們一個是九重天太子,一個是寒界之主,又遇見了,可瞧著怎麼都沒法兩情相悅,又要be的節奏,老祖宗的情根要徹底裂掉了啊,我隻能……隻能出次下策,把你的碎魂帶到前世去,跟老祖宗過一過he的小日子,你如果恨我,我認了。”

“我們沒法在這多待,得回去。”魏潤的母親走過來。

蕊白衣失了力氣,沉入天池,問道:“第九世嗎?”

“嗯。”

“第九世……”

“我們的第九世……”

蕊白衣的身子往下沉,再往下沉,一丈長的頭發分叉成幾縷,如水蛇浮遊舞動,占滿一片水域。

她看見自己變成虛影,落進池底。

池底裂開,她快速掉進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這裡大雪紛飛,天凝地閉。

她的虛影砸到一片小雪花身上。

她的意識清晰起來。

清晰地知道自己飄在白皚皚的雪山上,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回了寒界。

但她沒法控製自己,這片小雪花也不是她自己,她似乎隻是靈魂附在其上。

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見下麵走過一個隊伍。

這群隊伍身著白色騎裝,騎在白馬之上,行在雪山前,與白茫茫的一片融為一體。

為首的是一個俊美的中年男人,男人手腕上係著一根白色絲帶,絲帶上有白衣族族徽。

蕊白衣認得這個男人。

天空突然飄下冰雹子,不遠處的雪山滾落幾顆碎石,俊美男人帶領身後族人找了個山洞躲避,準備等冰雹子下完了再走。

小雪花跟著飄進洞裡,盯著俊美男人看。

一個臟兮兮的女人路過山洞,看了俊美男人一眼,躲進另一個山洞裡。

臟女人應該是個野人。

寒界北部生活著一個大家族:白衣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