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他尷尬一笑,“哈哈哈,好巧哈。”
蕊白衣沒說話,蹲下.身用手給魏潤挖雪,魏潤愣了一下,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怎麼用手?!”
蕊白衣說:“我不怕冷。”
魏潤皺了一眉,將她的手拿開,“本尊帶了鏟子,不需要你用手。”
他掏出鏟子後,又掏出幾隻桶,忍不住用餘光瞥蕊白衣,心口扯了一下。
兩個人挖雪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挖了一個多時辰,將桶裝滿。
魏潤將桶裝回空間裡,跟蕊白衣下飛下山。
“其實本尊比你大不少歲。”
落地的時候,魏潤說。
“嗯?”蕊白衣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他比她大還是比她小,跟她有什麼關係。
魏潤說:“本尊應該比你大個三四百歲吧,但是本尊化形晚,一變成蓮花就成了嬰兒的狀態,智商也會跟著下降,而且不喜歡水,喜歡往土裡鑽,變成小芽芽,重新再開花,總之花齡和實際年齡一直對不在一起,我母凰說,我上輩子定是個大人物,出生時帶的靈氣太重,這一世的花身承受不住。”
蕊白衣:“哦。”
“……”魏潤和她並肩走在一望無際的雪地上,瞅她:“你就不……發表點兒感想?”
每次都是哦哦哦,你是吃藕長大的嗎。
蕊白衣淡淡道:“我沒什麼感想。”
“……”
魏潤說:“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太會聊天。”
蕊白衣:“我不喜歡聊天。”
“……”
魏潤說:“你看看你,你還喜歡把天聊死。”
接下來蕊白衣連回都沒再回他,魏潤覺得他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說話了。
不過走了一會兒,蕊白衣就飛了起來,似乎嫌棄用走太慢,他隻能跟著飛起來,追在她後麵,刮著寒風問:“你今年多大了?”
蕊白衣說:“十五。”
“好小。”魏潤說,“怪不得那個時候你那麼小,我還以為你也幾百歲了呢。”
他追上她說:“那本尊應該比你大了七八百歲,而不是三四百歲。”
看她沒什麼反應,魏潤說:“本尊還以為你不喜歡比自己小的,沒想到你怎麼也大不過本尊。”
蕊白衣終於有了反應,扭頭看他。
她道:“比我大也沒什麼了不起。”
魏潤:“……”
“不是,本尊不是那個意思。”
過了一段時間,魏潤又領著一堆天兵天將來寒界采雪,還給蕊白衣帶了很多靈果。
之後太子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絞儘腦汁思考如何勾搭蕊白衣,如何製造巧合與蕊白衣偶遇,如何想辦法焐熱蕊白衣這坨冷硬硬的小冰塊。
就這麼焐了整整有八百年,才終於將小冰塊融化了些水,小冰塊答應嫁給他。
他們舉辦了隆重的婚宴,接受了眾神的祝福,他的母凰手腕上的白玉鐲取下來,滑進蕊白衣的手腕。
有一天他們吵架了。
“我想跟你多呆一會兒怎麼了?我想天天粘著你怎麼了?你就這麼嫌我黏著你?”魏潤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九重天太子,不能光想著愛情,你陪著我的這些時間可以用來修煉,可以用來查看天河是否有異動,可以用來做很多更有意義的事情。”蕊白衣說。
“我修為都妙虛期了,這九重天除了我父帝母凰,你去找一找,還能有哪個神修為有我高?我還修煉什麼?天河有沒有異動,我父帝和那一堆上神會管,用不著我,而且我多陪陪你不好嗎,為什麼你去魄幽穀也不跟我說一聲?”魏潤也不知道是情緒積壓久了,還是突然沒了焐冰塊的力氣,氣得打翻一個花瓶。
“我是你的妻,但不是你的附屬品,我去哪還要向你彙報嗎?”蕊白衣很不想跟他吵。
魏潤道:“不是彙報,就是一種習慣,夫妻之間都會有的習慣,魄幽穀那麼危險,你跟我說一聲,我派點天兵天將給你,我也放心點啊,你們是夫妻,不是上下級,你彆總以為我是在強迫你命令你,我是在關心你,你都不給我關心你的機會嗎,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不能,不能在心裡給我一點點位置!”
蕊白衣說:“你在我心裡有位置。”
魏潤愣住,頓時說不下去了,他愣了好一會,走過來抱蕊白衣,蕊白衣沒推開她。
“好了,我們不吵架,不吵架,你記住了,以後你去哪裡,要告訴我一聲。”魏潤有些無力地說。
蕊白衣沒說話。
“今天是我沒控製好情緒,對不起。”魏潤說。
“不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也沒什麼錯,你好好想想。”魏潤揪她耳朵。
蕊白衣還是沒說話。
魏潤眉骨疼了一下,泄氣了,“你就不能回應我一句嗎?”
蕊白衣:“哦。”
魏潤本來想親她的,親不下去了,鬆開她,“我去看看天河有沒有異動。”
男人沒什麼力氣地說完這句,走了。
當天晚上他全身酒氣的回來。
他們又吵架了,吵得比白天還凶,她砸碎了手腕上的白玉鐲。
第二天醒來,魏潤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親她,哄她開心。
不久後寒界的冰層出了一些狀況,她獨自前往寒界。
不過去之前,她有跟魏潤說一聲。
後來……
——
小雪花終於飄進一個冰堡裡,靈魂抽離出來,附回原身。
蕊白衣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很真實,從他們的第一世跨越到第九世……
“女人,想勾引朕?”
“你是隔壁牛家村的?”
“嘗嘗,血是甜的。”
“你是我妹妹!”
“陛下愛上了我的皮囊。”
“戴上,都戴上。”
“充電寶可以嗎?”
“後悔嗎?是不是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膚都在後悔?”
“啊,不要給我澆水!”
……
蕊白衣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汗,身下的寒冰床仿佛變成了烤爐,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慶幸地,又懷戀地,深深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那顆魏潤送給她的白色水晶石看。
冰堡裡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蕊白衣急促的喘息漸漸放平緩。
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這樣,她想給魏潤一個擁抱,給他一個親吻,對他說:“我也喜歡你。”
突然“哢嚓”一聲,寒冰床遽然裂開,耳邊轟隆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奔騰在她的冰堡外麵。
蕊白衣坐起身來,一顆肥碩的藍色巨頭懟進她冰堡的大門,吼出悲痛的龍吟。
“小神龍……”
蕊白衣怔怔地看著它。
自從穿到第七世,她就沒再見過小神龍,現在她又見到它了,而且是似曾相似的畫麵。
藍色巨龍又吼了幾聲,它用龍族語言道:“太子妃不好了!太子他、他走火入魔了!要死了!”
蕊白衣再次怔住,呆了半晌,眼角滑落兩顆淚。
藍色巨龍驚住,“太子妃,你你你,你彆哭啊,彆哭彆哭,太子他、他應該還有救的。”
不是,太子妃竟然哭了?啊啊啊啊啊!我靠!
——
九重天上,一朵冰清玉潔的白蓮花左右擺動,水嫩花瓣扭曲折斷,花絲枯萎,有蔥綠的火光乍現,花瓣遽然收攏,一片一片不情願地脫落。
仙侍哭倒一片,眾神神色凝重,曳地的胡子跟著冷風拍打,天兵天將手捂左胸,表情因為悲痛而猙獰,飛獸鋪滿雲空,嗷嗷嗷地哀嚎,三條巨龍從深洋裡躍出,濺起大片漣漪,一頭猛紮向天。
轟隆隆一聲,暴雨從九重天砸到一重天。
蕊白衣飛落在天池上,看著池中的白蓮花,收整著神朝他走去。
她將白蓮花抱起,淚水滴在了他的花身上。
天凰看了看她,將天帝拉走,讓眾神也散了。
淚水如藥引,一滴便夠。
白蓮花貪婪地將這滴鹹鹹的淚水舔乾淨,枯萎和脫落的花瓣重新長出來,霎時間,如蒙新生。
蕊白衣愣了一下。
“媳婦兒!”白蓮花經受住情劫,恢複神誌,收攏的花苞綻放開來,抱住蕊白衣的手指。
他蹭了蹭,又蹭了蹭。
蕊白衣:“……”
“你醒了?”蕊白衣戳戳他。
白蓮花點頭:“嗯!”
她將他捧起來,吻到他的花身上。
“……”白蓮花呆住。
蕊白衣看著他。
“啊,媳婦,你,你再親一口!”
蕊白衣又親了親他。
“不行了,我不行了。”白蓮花捂住花蕊。
他扭了扭花身想變成人,可怎麼變都變不成,花瓣捏成拳。
蕊白衣說:“你剛清醒,靈氣還未完全恢複,可能要等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