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仇讎(1)(1 / 2)

() 一行人走出血霧後,在附近小城客棧安頓下來。

這些十二三歲的女孩,好不容易重新自由,個個都激動不已,坐在長桌旁,嘰嘰喳喳聊起天來。

說到在彥村遭的罪,又開始哭成一團。

實在是吵鬨。

懷柏心底歎氣,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語的小孩。佩玉已經洗淨身子,換了身乾淨衣裳,大眼睛清亮無比,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小孩越看越稱心,就是太單薄了些,跟隻小奶貓一樣。

“師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趙簡一終於走出來,手裡提著個眼罩形狀的木質偃甲,“我方才給你做了個周公儀。”他把偃甲覆於目上,演示道:“就是這般,睡前戴上後,便可一夜安眠。”

這東西倒是有趣。

偃甲通體用烏金木製成,上鏤精細花紋,鑲金花紋鍍邊。佩玉接過時,發現它拿著輕如鴻毛,入手帶一絲暖意,不由奇道:“啊……”

趙簡一哈哈大笑,“你也發現了是吧,這個雖然是用極重的烏金木做的,但是拿在手裡很輕,你看,”他俯身指著偃甲上兩個凸起,“我在這幾處放入兩隻噬靈蟲,再在偃甲表麵抹上用靈石碾成的粉末。如此噬靈蟲聞見靈石味道,就會不顧一切地往上飛,但偃甲重量與它們所能承受的重量相抵,所以正好維持在這般狀態。”

他說著簡單,其實諸多計算測量十分不易。

佩玉於偃術也略知一二,明白就算是墨門五脈弟子,也未必能在短短一個時辰內造出這精巧的小玩意。

這個少年並不簡單。

懷柏看著呆呆的小孩,輕笑道:“你師妹哪裡懂這麼多?快去收拾東西,把這些孩子送回原籍去。觀花會我一人去就行了。”

趙簡一長眉撇下,垂頭喪氣地“嗯”了聲。

懷柏微怔,“怎麼?你這麼想去?就是一群糟老頭子瞎扯而已,十分無趣。”

趙簡一搖搖頭,“沒什麼。”

楚小棠察言觀色,見狀忙說:“既然仙長有要事在身,就由我來負責送她們還家吧。”

“不成,”懷柏沉吟道:“你們一群身無縛雞之力的女孩,獨自在外,不知又會遇到什麼歹人。這樣,簡一,若你想去觀花會的話,你獨自去顯城,我來送她們。”

“師尊,我對觀花會沒興趣,隻是……”趙簡一長長歎氣,“我聽上次去觀花會的人說,每個入場賓客都能領十塊極品靈石,要是我缺席,白白錯過這十塊靈石,唉。”

懷柏輕笑出聲,“上次觀花會是在東海,聖人莊那幫子人財大氣粗,一人發十塊極品靈石不稀奇。但是這次是在顯城啊,你忘了墨門門規中有條便是節用嗎?”

趙簡一張大口,好半晌才喪頭喪腦地連聲歎氣,“虧我還等了十年,那我就不去了。”

懷柏含笑點頭,目光挪至佩玉身上,沉吟:“你師妹總不能和你一起到處走。”

“為何不能?我為師妹造一架木流車,這樣她便可趕得上我的腳程了。”

懷柏執杯的手微頓,輕睨興致勃勃的少年一眼。不知怎麼,趙簡一從這淡淡眼神從看出幾分鄙視的意思來。

她輕抿一口手中清茶,才慢吞吞地說:“我隻是擔心累著佩玉。”

趙簡一大受打擊:“哦。”

懷柏拉著小孩的手,萬分擔心牽掛,“你師妹是個好孩子。”

趙簡一附和:“確實是個好孩子。”

“可惜太過善良,不曾對人設防,我實在不放心。”懷柏憂心忡忡,既不舍得讓小孩同趙簡一奔波,又不放心將她獨自留下。

“師尊,”佩玉抿唇,“我待在這兒等你就行。”

她方才答應與懷柏離開,便是知道這人即將去參加觀花會。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師尊都會無暇顧及自己。

懷柏搖頭,“不成不成,我知道你是體恤為師,但你年紀這麼小,若不被人看護著,也不知會吃些什麼虧。”

佩玉:“……”她掙紮一下,“我真的可以一個人……”

懷柏摸摸頭,眼中愈發憐惜,“好孩子,你這樣貼心,為師愈發舍不得了。”

佩玉垂下頭,最後選擇沉默。

楚小棠插話說:“仙長,就由我在這兒照顧妹妹吧。”

她本以為懷柏會推辭一番,沒想到仙人笑眯眯看過來,然後點頭:“那好,你來吧。”

這麼乾脆嗎?

懷柏笑著說:“趙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呐。”

楚小棠僵硬地扯起嘴角,把“您對我恩重如山,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仙長不必如此客氣,更不必收我入門”、“受寵若驚受寵若驚”之類的話默默咽下。

趙簡一也鬆口氣,拱手道謝:“趙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我會先幫你把音信送到江城,讓你父母不再擔心。就勞煩你好好留在這兒照顧我師妹了。”

“……應該的應該的。”

懷柏牽著佩玉的手走上街頭,天飄著迷迷蒙蒙的細雨,懷柏手中執著一把紙傘,往側斜傾,將小孩完完全全遮住,肩頭翠羽暈染雨水,如清波湛湛,綠影斜侵嫩草,十二分的好看。

“佩玉,你先留在這兒,待過些時日,簡一便會來接你去孤山。”懷柏低頭看著小孩,翠眉微斂,眼中碧水盈盈,“照顧好自己。”

佩玉點點頭,作揖拜彆,“師尊,您亦要保重自身。”

小孩一臉嚴肅,短短的胳膊往上舉著,瘦小的身板彎成弓形,一本正經地行著禮。

這短腿短手的,偏偏扮出個大人模樣,實在是可愛。

懷柏捂唇,忍不住笑彎了一雙杏眼。

“乖,要聽話。”她將傘留給小孩,緩步走進一簾細雨斜風之中,長袖微鼓,青青湛湛的翎羽隨風拂動,腰間環佩玎作響,宛若天上之人。

佩玉仍是長長躬著身,隻稍稍抬頭,目送那縷春色遠去。

懷柏似有所感,悄然回眸,玉肌雨濯,壓過滿城淡煙疏柳。她笑著朝佩玉招招手——

“我一定會回來的!”

懷柏已離去許久,佩玉依舊恭恭敬敬地俯身作揖,不曾移動半步。

楚小棠替她舉著傘,抬頭望望空鞔河輳屯房純聰袷芬謊呐芟胛飾仕難烤顧岵凰帷9床煌礎9嘶幔偕〉氖滯蠖擠7崍耍11故敲揮卸杖灘蛔√嶁眩懊妹茫沙ひ丫吡恕!

你還想拜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