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大白(1 / 2)

() 居然生了這樣荒唐的念頭, 懷柏暗自唾罵自己。

她徒弟還是個孩子啊!

手驟然抽離, 讓佩玉覺得有些空落。她撫上臉,想留下殘餘的溫度。

懷柏心中歎氣, “你……”

這動作太癡女了,讓她一時語塞, 無話可說。她辛辛苦苦養出來的白菜, 怎麼老是想拱了自己呢?

雞鳴好幾聲,隱約間, 遠處似乎傳來鴨叫。

懷柏道:“佩玉, 如果你的父親是個惡人……”

佩玉打斷她,“師尊,我無父。”

懷柏拍拍她的肩頭,佩玉順勢握住她的手, 懷柏掙了掙, 沒掙脫,於是就維持著這個姿勢, 道:“我是說如果……你因為他, 被人非議,心中可會難過?”

佩玉笑了笑。

笑容很淡,一閃即逝,但懷柏卻看見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徒弟似乎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

“我何嘗在乎過世人?”佩玉怔怔看著懷柏,“我的眼中從來都隻有一個人而已。”

懷柏把手抽出,在她額頭彈了下,“你是不是偷偷看話本了?”肯定是老三的話本, 一堆土味情話,實在是毀人不倦。

她被小徒弟這接二連三打岔,原本沉重的心緒輕鬆許多,抬了抬手,說:“其實你的父母是朝雨同……”

佩玉打斷她,“師尊,我無父。那人不是我的父親。”

懷柏怔了下,她知道自己徒弟心性異於常人,卻沒想到她在聽聞身世時還能這樣淡定。

佩玉仿佛知曉懷柏心中所想,“師尊無需顧慮,世人因謝滄瀾之事非議我又怎樣?君子自然不會如此,若是小人,”她冷笑一聲,“小人的言語,又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其實,我更想師尊能早日查明真相,為我母親報仇。”

懷柏麵色慎重,“我答應你。”

佩玉輕輕笑起來,眉目舒展,眼睛亮的出奇,像空中唯一一顆晨星,在這微曦的天光、淺淡的朝陽裡,閃著光。

“師尊,我生來不幸,為何能遇到你?”

懷柏摩挲著她的發頂,柔聲道:“以後師尊來守護你,我做你的荷葉,為你遮風擋雨。”

佩玉閉上眼睛,認真感受她手心的溫度,“師尊是荷葉,那我是什麼?”

懷柏溫柔地笑著,“你是那朵白蓮花啊。”

嗯,白蓮?

她馬上改口,“是碧蓮。”青即是碧,青蓮說碧蓮也沒什麼毛病。

佩玉道:“師尊,我不要碧蓮,我喜歡白蓮花。”

懷柏突然捂唇咳嗽起來,佩玉張開眼睛,慌張問:“師尊?”難道師尊感染風寒了嗎?

懷柏擺擺手以示無恙,臉咳得通紅,走到桌邊喝了幾杯水。

懷裡的水雲螺震了幾下,她拿出來一聽,鴨貓齊鳴,還有竹鼠吱吱吱的聲音,吵得她立馬把水雲螺拿離耳朵,“什麼事?”

容寄白大喊:“師尊,不好啦!大白她化形啦!”

懷柏被她震得耳朵疼,慢悠悠地說:“化形就化形,這麼著急乾什麼?”

“你!快!回!來!”容寄白撕心裂肺地喊道。

懷柏看了佩玉一眼,“回去吧。”

佩玉頷首,抱好橫在桌上的雲中。

懷柏這才又注意到這把鏽跡斑斑的劍,一直和徒弟說話,她竟冷落失而複得的寶劍。她曾以為自己永世不會再見雲中,暌違已久,今朝重逢,也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不已,或是傷心欲絕。

過了三百多年,她重新拿回雲中,也終於走出了時陵。

“走,我們回家。”

佩玉點點頭,另一隻手牽住了懷柏,跟著她在晨光裡,緩緩往紅日升起的地方行去。

守閒峰滿地鳥毛,一片狼藉。

房子損壞好幾間,趙簡一三人手足無措地站在斷壁殘垣裡。

金籠關著一隻巨大的白孔雀。孔雀在籠裡不斷鬨騰,嘎嘎之聲聲震雲霄,隔音的法陣在守閒峰不斷流轉。

小白仗著體型小,從籠中躥出來,朝趙簡一大喊:“你怎麼這麼關她?!”

容寄白翻個白眼,“弄壞這麼多東西,你賠啊。”

小白氣得跳起來打她的膝蓋,被滄海一腳踢走,像球一樣從石階上滾下。

“我要去控告你們!我要去找妖王大人,說你們虐待動物!”

妖王滄海抱臂守在容寄白身前,絲毫沒有因為殘害同類生出一兩分內疚。

小白圓溜溜的身子被一隻青色的雲履踩在腳下,懷柏彎下身子,一隻手拎著她的尾巴,把她倒立著提起來,“聽說你要找妖王?”

小白努力蹬著小短腿,身子開始在空中轉著圈,沒一會就把她轉暈了,“壞人,你們師門都是壞人!”

懷柏的笑聲很是愉悅,“是啊,我們可是全員惡人。”

小白喊:“有本事你殺了我!”她雖修行許多年,但並非好鬥的種族,唯一拿得出手也隻有幻境之術,在懷柏佩玉麵前,除了叫囂幾句再沒彆的本事。

佩玉很捧場,“好,師尊,請把它交給我來烹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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