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雲中之劍(2 / 2)

餘尺素點點頭,篤定道:“對。”

這天下需要懷柏時,她化為一柄寒光凜冽的寶劍,震懾妖魔,蕩平濁浪,護一方清平。

天下不需要她時,她便回到厚重的鞘裡,安安心心做一個清閒峰主,有二三好友,幾位徒弟,喝酒、打牌、鬥嘴,過著自己愜意輕鬆的小日子。

懷柏本就是這樣的人。

不像東海聖人一樣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也不像佛土世尊一般斬絕六欲,慈悲濟世。

她普普通通,生動鮮活,有著平凡至極的七情六欲,但她又堅強如斯,強大如斯,就算一次次被背叛、被傷害,也比所有人更愛這個人世間。

也因為有了她這樣的人,人間才如此溫柔。

懷柏下意識摸了摸劍鞘,無奈地說:“這什麼比喻,把我比作這種凶器啊。”

雲中不滿地嗡鳴,對主人的嫌棄表示異議。

餘尺素說:“您不是凶器,您也有一把劍鞘。”

懷柏眉頭一樣,“那又是什麼?”

“是佩玉。”

懷柏輕聲咳嗽,臉泛薄紅,有些羞赧地垂下眸,“你這什麼比喻……”她轉過身,忽然又極輕極輕地說:“不過我喜歡。”

餘尺素目送她遠去,青衫與孤山蔥鬱的青山幾要連為一體,腰間的寶劍閃著熠熠的白光。

雲中鋒利無比,也要有劍鞘保護,才不會傷害到主人。

懷柏也有一把鞘,教她收斂鋒芒,眼裡盛滿溫柔,那把鞘叫做佩玉。

佩玉已經突破金丹,打遍守閒峰無敵手,輕鬆就能把銀屏等一乾情敵擊退。

她坐在山道上,見懷柏歸來,站起去迎她,麵帶微笑,雙手交握。

這已成她們之間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無論懷柏多忙,總會在紅日西沉之時戴一山夕陽踏上山道,與佩玉一同回到守閒峰。

佩玉問:“黃鐘峰主醒來了嗎?”

懷柏搖了搖頭。

佩玉眸光稍黯,“道尊的身子好些嗎?”

懷柏歎口氣,苦笑著說:“還是老樣子,景儀無法根治他體內魔氣。”

雖說元嬰的壽數便已悠久至幾乎與天地同壽,但身在仙門,誰不想求無上道途?誰不願化神飛升?

佩玉的手握得緊了些,仿佛在給予無聲安慰。

懷柏淺笑,眉眼彎起,“彆這麼愁眉苦臉,等掌門師兄傷徹底好了,我帶你們去山下吃火鍋!我剛同尺素說好。對了,那家薛記飯館的老板娘懷孕了,還有三月便是產期,你說我們送什麼禮物比較好?長命鎖?太貴重的東西,我怕一送過去他就不會開飯館了,直接買幾塊地當地主了。”

太富有也是一種苦惱啊。

佩玉道:“都聽師尊的。”

路邊高枝棲著一隻白孔雀,聞言翅膀振了振,展翼飛起,空中飄下華美的白羽。

“呸,白蓮花!”她罵道。

孔雀背上的小竹鼠連忙附和:“呸!呸!呸!”

懷柏抬頭看著她們,想起一事,問:“滄海自東海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那時候發生過什麼嗎?”

佩玉思忖片刻,“那段時間東海發生一事,師尊還記得水族來侵時,那幾個在結界裡鬨事的散修嗎?”

懷柏點頭,“自然。”

“聖人莊依照仙門律令,廢去他們的仙骨,此事本已作罷。可其中有個散修,生為朝夕淵旁支,被廢修為後便失去聯係。朝夕淵遣人找上來,環顧與我一同查探此事,發現不僅僅是他,那些散修全部失蹤了。”

懷柏道:“想必是他們在結界中做的事引起哪個俠士不滿,趁著他們靈根廢去,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們殺了。”

佩玉:“我們也是這般想的,那幾人死不足惜。查到東海畔時,我收到師尊傳信,便飛回來,至於後續,聽說他們正好被水族所害,屍體在海邊被發現,朝夕淵的人拿到回複,也就回去了。”

懷柏蹙眉,“這好像同滄海沒什麼關係。”

佩玉搖頭,“那幾具屍體是師姐發現的。”

“哦?”懷柏心想,難道她看見屍體有心理陰影,龍族曾以人為食,總不至於這樣脆弱吧,“算了,我們直接去問她吧。”

佩玉點點頭。

懷柏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偏頭看她,眼裡含著濃濃笑意,“我方才聽尺素說到一個有趣的比喻。”

佩玉好奇道:“是什麼?”

懷柏壓低了聲音,“她說,你是我的鞘。”

佩玉睜大了眼,眸子裡含滿了夕陽,柔軟得像一川湖水。

懷柏湊過去一點,耳鬢廝磨,道:“那我是你的什麼?”

佩玉聞見一段清香,不由心動,竭力穩了穩心神,說:“師尊是我的鞘,我的光,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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