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星夜螢火(1 / 2)

滿級大佬重生以後 遊鯤 13741 字 5個月前

() 蛇肉很好吃, 噴香撲鼻, 嚼勁十足。

沐川接過來嚼了幾口,“我還沒吃過蛇肉呢, 真香!”

餘尺素殷勤地喂給謝春秋,將肉吹溫遞到她的嘴邊, “這個好吃, 你嘗嘗。”

謝春秋在人間數年,走遍河山, 嘗過各地美食, 一口便覺不對,“這個是什麼蛇?”

佩玉:“月落蛇。”

沐川:“!!!”

趙橫雲:“???”

三人小隊隻有謝春秋略顯鎮靜,輕輕點了點頭,“味道比凡間蛇類要好上許多, ”她仔細品嘗, 疑惑地皺了皺眉,“吃上去比蛇肉嫩很多, 倒不像是烤的, 還有股奇異的香味,你是怎麼做到的?”

佩玉道:“我加了幾種香料,比如與月落蛇常伴而生的月落草……”

謝春秋側耳細聽,點頭稱妙,默默記在心裡。

餘尺素望過去,有幾個火堆架著銅爐,正在煮蛇羹。她走去掀鍋蓋, 乳白色的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香味撲麵而來,飄散到四方。

“湯好了,我們來吃吧!”餘尺素一邊招呼著,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個乾淨碗筷。

沐川吞了口涎水,拿起一副碗筷,笑道:“你出門帶碗筷乾嘛。”他伸手夾起一段雪白蛇肉,忙不迭塞在嘴裡,燙的眼淚都出來了,“香!太香了!”

謝春秋頭轉了一下,她雖看不見,卻能聽到幾個少年圍坐著喝酒吃肉的歡快場景,淡色的唇輕揚,問:“你不去嗎?”

佩玉搖頭,頓了下,開口道:“不。”

謝春秋問:“為何?你備此佳宴,難道不是為何與好友一起暢談嗎?”

佩玉:“我看著便好。”

懷柏不在此處,她就隻站在燈火闌珊處,靜看前方玉壺光轉魚龍舞。她本就是與世俗格格不入的人。

謝春秋歪歪頭,“能否再問你一個問題?”

佩玉道:“請說。”

謝春秋:“你是如何知道我目不能視?”

佩玉麵色平靜,看著她無神的眼眸,“你的眼睛裡,沒有光。”

謝春秋微怔,本以為佩玉是通過她舉動的微末之處察覺,卻沒想到等到了這個答案。她露出微笑:“我方至人間時,常因目盲受人欺淩,或是為人憐憫,我不願被當成特殊,就日夜苛求自己言行與常人無異,許多年過去,你是第一個這麼快看出我眼盲的人。”

佩玉沒有說話。

謝春秋繼續說:“可我隻是眼睛裡沒有光而已,你的心裡也沒有光。”

“……何出此言?”

她道:“我從前聽一個長輩說過一個故事,他說他有一個好友,自小被囚於小院練刀,不見春花秋月,不識夏荷冬梅,唯一能與外界接觸到的,就是高牆那頭,有一株杏樹,春日正盛時,一株綴滿白花的樹枝便會從那頭伸過來。”

佩玉看了眼她黑底紅紋的服飾,眸光稍沉。

謝春秋抿唇,“那人練刀時,刀風縱橫,橫掃一切。她刻意去控製自己的刀氣,不傷及那一枝顫巍巍的杏花。小時候,她常踮起腳尖,想去摸一摸那雪白的花,但當她長高後,她對著伸手可以觸及的花朵,卻突然害怕,不敢去觸摸,你說這是為什麼?”

佩玉問:“為什麼?”

謝春秋笑了笑,“沒有見過百花,就以為一枝杏花是整個春天。她和你一樣,是個心裡沒有光的人。”

佩玉:“你想對我說什麼?”

謝春秋牽起她的手,帶她往眾人處走去,“因為一枝杏花,錯過整個春天,是多麼遺憾的事,走出小院,你就會發現,百花是屬於你的,那株完完整整、枝繁葉茂的杏花,也是屬於你的。”

火光搖曳,每個人喝著熱騰騰的蛇羹,臉上紅撲撲的,笑容燦爛。

餘尺素回頭一眼,霎時呆住,這兩個人怎麼牽手成功了?玉姐那麼難搞定的人,就這麼乖得跟隻貓一樣,把手交給彆人?餘尺素覺得不大好,也替懷柏覺得不大好。

“尺素,你怎麼啦?”

餘尺素一臉恍惚地說:“你看看我的腦袋,是什麼顏色的?”

盛濟:“啊?”

餘尺素問:“綠嗎?”

謝春秋走過來,手在身前摸了摸,餘尺素便顧不得討論頭頂顏色的問題,爬起來把她扶著坐下。

餘尺素勺起一碗蛇羹,小心吹溫涼了,問謝春秋:“喝一口湯嗎?”

謝春秋:“先給佩玉吧。”

餘尺素有點難過,悶悶地應了聲。

她坐在兩人之間,緊緊盯著這兩人的動向,隻見謝春秋抿一口湯,歎道:“不錯,這又是怎麼做的?”佩玉耐心回答:“加了迷迭香和小蔥。”

餘尺素抱緊膝,感覺自己像個外人一樣。

待酒足飯飽,他們拿出地圖,交流在路上得知的信息,商議該如何行動。

餘尺素趁機把佩玉拉開一些,單獨同她說話,“你怎麼回事!”

佩玉有些困惑,“怎麼?”

餘尺素憤憤道:“你之前同江城主那樣,我也沒有和懷柏仙長說過,可你怎能再同春秋這樣呢?”

佩玉:“我同伏雲珠怎樣了?同謝春秋又怎樣了?”

餘尺素瞪大眼睛,氣呼呼地說:“你、你要氣死我嗎?我說明白一些吧,我喜歡春秋,朋友妻不可欺,你不許和她親熱了。”說著,她癟起嘴,“我都被她這麼牽過手呢。”

佩玉頓了頓,看著她,認真地點點頭,“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我……”餘尺素叉著腰,話還沒說到一半,見佩玉轉身就走,站在火堆旁,順手拿出地圖,坐在盛濟身旁。

餘尺素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往上翹,也往回走,腳步輕快無比,還沒至火堆,就看見謝春秋摸索著站起,走到佩玉旁邊,挨著她坐下。

佩玉抬頭,與餘尺素相對無言。

盛濟看不出三人之間的波濤洶湧,接過佩玉手裡的地圖,問:“玉姐,這片林中一共有多少法陣你數了嗎?”

佩玉:“八十六座。”

盛濟用手掌丈量範圍,“這樣看來,秘境中至少有千座法陣,全部毀去大約沒什麼可能。出秘境的傳送陣一共有兩座,一座在西麵鬼湖,一座在東邊吉祥海,吉祥海寶物眾多,以前的修士多是從這裡離開,而且法陣越往東越稀少,這樣看來,我們也直接往東走?”

沐川搖了搖頭,“為何偏偏是東邊法陣稀少,這是不是魔族故布迷陣,想引我們過去一網打儘?”

盛濟思忖片刻,“也有這個可能,但如若故布疑陣,它們何必這樣?反正修士大部分都是要從吉祥海離開的。”

佩玉這時插話:“法陣沒有完全建成,是因為陵陽君為了脫身提前捏碎印訣。”

“陵陽君是誰?”盛濟愣愣問:“和洞庭君一樣的大魔?”

佩玉點點頭。

盛濟麵色很難看,揉揉胸口,如果似洞庭那般的大魔進入秘境,他們還有什麼生路?他放下手,問:“佩玉,你怎知此事?她為何要脫身?”

佩玉瞞去血霧之事,把功勞七分推給老蛟。

沐川聽後歎為觀止,豎起大拇指,道:“狠人!果然是狠人!”

盛濟抬手又揉揉胸口,渾然不察眾人奇怪的目光,“那我們還是往吉祥海走?”

佩玉念及容寄白的安危,點了點頭。

沐川問向三人小隊的隊長,“春秋,你說呢?”

謝春秋淺笑,“我是個瞎子,自然跟著你們走。”

沐川又扭頭,看著怔怔立在數步外的少女,喊道:“尺素,你怎麼看?”

餘尺素魂不舍守,仿佛沒有聽見。

盛濟邊揉胸口,邊問:“尺素?”

餘尺素身子打個了激靈,腳步虛浮,聲音無力,“隨便你們,我隻想洗個頭。”

待商議好行進的路線,沐川與盛濟負責把事情通知眾人。也有人不服,想去其他地方尋求機緣,畢竟天海秘境隻此一次機會,若錯過隻怕要抱憾終身。

他們中不遑有巧舌如簧者,把盛濟說得麵紅耳赤,又羞又惱,最後抽出長劍,震懾道:“去留隨意!但若想留在這裡,便要聽我們的話,否則拖累大家,彆怪我不客氣!”

沐川抱著手,微眯著眼,看少年藍袍熠熠,薄唇緊抿,故作深沉,心中暗笑。他眼尖,忽然窺見盛濟前胸微拱,聯想到他時不時揉胸口的舉動,大驚失色。

難道、莫非……

為了驗證猜想,他腳下一個趔趄,假意往前摔倒。

盛濟本與他並肩而行,見狀連忙來扶。

沐川趁機雙手按在少年胸口,雙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軟、軟的?

盛濟連忙揮開他的手,護住胸口,“你手腳輕點!”

沐川連忙致歉,拱手長揖。

盛濟麵色稍緩,“也沒什麼。”

晚上休息時,眾人紮好帳篷,兩間帳篷,理所當然,三個女子一座,三個男子一座。

分配時,沐川想反駁,看了眼彎腰仔細鋪被的少年,話又吞到肚子裡,心想,若她有什麼苦衷,刻意隱瞞自己女扮男裝,我這麼貿然說出來,豈不是讓她陷於難處?

夜晚的秘境星空絢爛,瑰紫深藍的幕布上,一顆一顆的星子閃爍,密密麻麻,彙成星海。

輪崗守夜的人員安排好,盛濟從帳篷探出頭,主動問沐川:“你不來歇息一會嗎?等會就是你值夜了。”

沐川笑容尷尬:“不、不用了,我沒有睡意。”

“好。”

沐川又道:“你難道想與我同臥一塌嗎?”

盛濟心中不解:“這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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