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亂世10(1 / 2)

然而現實情況是李將軍並沒有多說什麼關於敖白身份的話題,反而邀請她和瑞德留下來參加一個小型晚宴。在戰爭剛剛打響之際, 北方軍正在緊密部署防線, 而南方軍的軍官們卻開起了宴會, 敖白不知道是該說這些南方人真會享受生活,還是已經自大到對戰局信心十足。

聽李將軍這麼一提, 吉尼斯少校也立馬熱情邀請敖白二人,並表示敖白作為一個為南方聯盟國殫精竭慮忠心耿耿的技術型人才, 一定會成為當晚宴會最重要的貴賓。聽著吉尼斯少校如此吹捧,幾乎將敖白吹成精忠報國的南方死忠, 尬得渾身難受的敖白表麵上卻擺出一副謙遜的溫和笑容, 點頭答應。

晚宴的地點就在附近的一所莊園。聽說那莊園主聽聞南方聯盟軍將會在附近紮營, 二話不說就熱情邀請了聯盟軍的軍官將他的莊園視作指揮部, 隨意征用, 還自告奮勇地為軍官們舉行一場宴會。

敖白和瑞德並不是軍人, 所以儘管敖白是個部隊“關係戶”,他們也無法待在營地等待晚宴開始,隻能跟著吉尼斯少校的副官提前前往莊園休息。莊園主名叫富蘭克林·威爾遜, 是一個樣貌和藹富態的中年人, 了解到敖白和瑞德是吉尼斯少校和李將軍的貴客, 立馬笑盈盈地熱情接待了他們。

應付完威爾遜莊園主,敖白瞥了一眼掛在牆壁正中央的聯盟軍旗幟, 心裡微微吐槽感情這位富態莊園主還是一位狂熱死忠分子。接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太對經,仿佛自己這一路上忽略了什麼,直到一個裝模作樣研究著屋內裝飾的身影闖入她的餘光, 她才恍然想起——這位船長先生太過安靜了,這可一點也不像他。

“巴特勒先生,我見您這一路上一聲不吭,是不是已經研究出什麼企劃方案?”敖白委婉點出了瑞德的不正常。

“那您可真是多慮了,漢密爾頓先生,無論是在麵見吉尼斯少校還是李將軍的時候,您如此處變不驚博學多才滔滔不絕,完全可以應對各種情況,哪還需要我站出來獻醜呢?”瑞德聽出了敖白是指他太過安靜,可是他這貌似恭維的話,敖白聽到耳朵裡,總覺得話裡帶刺,可能是這家夥的態度太過玩世不恭。

之間這個吊兒郎當似乎沒把這次交易當回事的家夥又說:“不過您剛才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無論是您銷售的手段還是商談的技巧和應變能力,彆說是我,就連我見過的那些做了十年以上生意的老商人都比不上,您似乎還未滿十八歲吧?還真是年少有為呢。”

敖白張了張嘴,卻沒有立刻反駁什麼。的確,在外界眼中,敖白是指了解她正在經商的瑞德等人眼中,她開始插手這個行業,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卻一點也不顯得生澀。敖白回憶了一下自己真正開始獨立經營的時候,還是她首次穿越經營劇院的時候。從商第一年的她是個什麼表現?老實說,按照她現在的眼光,那就是她除了寫詞作曲以外全是混亂一團,若不是因為她的曲子,當初的布隆謝劇院絕對不可能火遍法蘭西。

和現在的她比起來,那時的她真的是一隻空有一腔熱血和熱情卻什麼也不懂的小白兔。

幸好,敲門聲及時響起,讓敖白可以順勢回避這個話題。

來人是兩名黑人女傭,一名手中端著茶水,一名端著糕點。和大多數黑奴不同的是,這兩名女奴身材姣好,看上去每天都能攝取充足的營養,可能是因為她們的主人比其他莊園主要和善得多。但敖白又認為真正原因可能並非如此——

她們看上去,戰戰兢兢,就像在恐懼什麼。

“兩位尊敬的先生,這是威爾遜主人囑咐我們準備的茶點。距離晚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您,您們可以命令我們為您們做任何事……”

瑞德把玩著一個水晶象棋的手微微一頓,看向了那名正跪在茶幾前為兩人倒茶的女傭。她似乎也察覺到瑞德敏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身子微不可聞地輕顫了片刻,又仿佛什麼也沒發現一般繼續準備茶水。而另一位女傭則一聲不吭地擺放好帶著奶油的糕點,仿佛已經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認命。

瑞德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更加清楚那位表麵上無比和善的莊園主不堪入目的意圖,他可是生在一個富貴的莊園主家庭。想到將自己逐出家園的莊園,又看到眼前這兩位無助又不得不認命的女傭,瑞德突然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可笑。

那一刻,他相信,甚至希望他身邊的人會和他有同樣的感受,然而他隻看到對方,輕輕走到那位擺放茶水的女傭身邊,近乎冒犯地,執起了她的手!

瑞德微微一怔,不相信敖白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這般墮落的,隻有人渣才會心動的行為,他不可置信,甚至有些他在剛才都沒有過的憤怒和失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

但是下一秒,敖白的行為又讓他愣在了原地。

她幾乎是單膝跪地般跪在那女傭麵前,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琥珀般的眼是如此澄澈,其中凝聚的遠遠不止有寧靜的時光,還有柔軟而又甜蜜的蜜糖,真摯地望著幾乎不敢抬頭與她對視的女傭,輕柔地聲音宛若夏日的晚風:

“還疼嗎?”

瑞德這才注意到,女傭手腕處,在未被袖口遮蓋住的地方,有一道新烙下的傷痕,似乎並未完全愈合,隻露出來一點點,更多的被衣袖掩蓋。

女傭的身子猛的一頓,她破天荒地抬起頭呆呆地望著自己麵前的少年,望著對方滿是關懷的神情和毫無雜質的雙眼,望著他微微蹙起的眉,良久之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是自己手腕上露出來的傷痕露了餡,下意識地抽回手,拉住袖子掩蓋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