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兒子(1 / 2)

數萬年了,修真界終於有人飛升,一道金色的階梯從天上一直延展到地上。

“原來真有飛升,我還以為隻是傳說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史書上明明白白地記載著萬年前先人飛升的場景,大概大家都會以為‘飛升’隻是一個臆想出來的夢。”

“那是知年道君吧,真厲害啊,不到百年就要飛升成仙了。”

賀知年,修真界有史以來最為驚豔的天才。

十歲築基,十五歲結成金丹,二十二歲突破元嬰,三十歲時化神,四十五歲合體,五十六歲就已經是渡劫期的大佬了,七十二歲那年到達大乘期,這才過去了二十年,這位修真大佬就飛升了!

在無數人的仰望中,賀知年飛升上界,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朵朵祥雲,也不是仙音梵語,而是一望無際黑壓壓的烏雲和連綿不絕的驚雷聲,似乎每一朵雲裡都醞釀著一道雷。

渡劫時所經受的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跟這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修為儘毀,□□消亡,昔日的修真大佬如今隻剩下孱弱的靈魂,被卷進漩渦中。

*****

出身顯貴,天資聰慧,靈根難尋,未曆親人之殤,未經情愛之苦,未嘗貪嗔之欲。

因此,這飛升竟也算不得數,被天道打發進小世界,去經曆人生五毒七情六欲八苦。

艸!!!老子憑本事修煉飛升,怎麼就不算數,狗屁天道!

“狗東西!”

眼睛還沒有睜開,賀知年便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狗天道不乾人事,有本事出來單挑。

這話卻惹得旁邊的老人家泣不成聲。

賀知年忍著額頭上的疼,慢慢睜開眼睛,強撐著起身半坐,站在一旁的老人家忙過來攙他,臉上的眼淚一晃動,剛好落在賀知年的眼皮上,溫涼的,流進眼睛裡很是酸痛。

賀知年眨了眨眼睛,飛快流下一行淚,酸痛的眼睛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這才看了看旁邊的老人家,對方應該是個婦人,可頭發卻極短,隻有三寸長,黑白交雜,臉上長滿了皺紋,整個人黑瘦黑瘦的,一雙眼睛已經哭腫了。

“阿年,頭還疼嗎?疼咱們就吃藥,不疼就不吃。大夫說了,止疼藥最好少吃,能不吃就不吃。”

賀知年皺了皺眉,遲疑了幾秒:“疼。”

怎麼能不疼,原主可是腦袋直接撞在了石頭上,磕了一腦門的血。

“都是那些喪良心的,就知道欺負人,阿年咱們以後不跟他們玩,離這些小畜生們遠點。”

孩子被傷成這樣,竟是半點沒提找人算帳的事兒。

賀知年沉默著吃下止疼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主跟他同名,今年九歲,家裡就隻有這麼一個奶奶,五年前,原主的父親因為投機倒把、倒買倒賣被抓,判了十年,原主的母親雖然也被抓住了,但是罪責不重,關了兩個月就被放出來了,回來後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一個犯人的兒子,原本就在村裡受人鄙視,而且原主的母親之前還沒少得罪人,連娘家都不認這個女兒了。

原主因為父母的原因一直備受欺淩,這一次就是被人從山坡山推下去,翻了幾個滾,腦袋剛好撞在一塊大石頭上。

記憶中,這已經不是原主第一次受傷了,隻是第一次傷得這樣重,但傷得這樣重都不了了之,之前就更沒有追究過了。

一老一小,名聲又不好聽,在村裡誰也得罪不起,每天恨不得躲著人走路。

賀奶奶也習慣了孫子的沉默,安靜點也好,彆像他爸媽似的,將來闖出大禍來。

吃了藥,又喝了粥,賀知年也好好把他現在的家逛了一遍。

用‘寒酸’都不足以來形容這個家的窘迫——兩間土坯房子,一間用來當廚房和餐廳,一間是祖孫倆睡覺的房子,院子裡養了兩隻母雞,外麵是籬笆牆,外加一個破木門,彆說是防賊了,就是半大的孩子都防不了。

原主的父親是倒買倒賣被抓的,那幾年沒少賺,在父親被抓進去之前,原主住在青磚瓦房裡,帶上廚房,足足六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