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阿玉武功好, 這個地球人都知道, 可要說他最大的大殺器就隻有武功,這個很多人都覺得不正確, 因為阿玉最毒的明明就是那張嘴啊。你看看,這才說了幾句話?孔穎達就已經想要吐血了, 衝上去掐死阿玉的心都有了。
可為啥他就沒動呢?因為沒法子動啊,你說說這老孔家和阿玉,啊, 一個是朝廷重臣, 一個是黃口小兒, 你衝上去,這看上去是太激動的緣故, 可事後呢?人立馬就把老孔家的檔次也一並給拉到了和這蘇玉一個等級, 這他能接受?老孔彆看不怎麼摻和朝堂上的蠅營狗苟的事兒,可這腦子對這一套還是相當熟悉的,所以即使再怎麼憋屈惱怒,恨得牙癢癢,這套路也不能丟。
再一個, 這會兒和阿玉吵吵是小,皇帝心裡怎麼想才是大事兒好不。彆以為大儒什麼的,就沒有政治敏感度, 老頭在聽到的第一時間就知道問題大條了。自己禿嚕順嘴的一句讓人抓了小辮子,特彆是最後那一句,可大可小啊, 一個不小心。。。
阿玉要感謝穿越的這個時間點,隋朝創立的這一套因為被世家們十分的排斥,這會兒科舉製度剛開始實行沒多久,也就是說,整個天下所有的讀書人還沒成為儒家的基本盤,就是這五姓七家裡頭,有些也不是老孔家一個派係的,所以老孔家底氣還沒那麼足,沒到明末那種,一邊偷稅漏稅,一邊往後金賣糧食都臉不紅氣不喘的,自認君子的地步。
所以嘍,即使有心想給阿玉套個大帽子,可突突了幾句,還是裝了一回柔弱。
“陛下。。。老臣,老臣。。。這蘇玉如此羞辱聖人,曲解臣的意思,這。。。臣無顏麵對祖宗。。。”
恩?這老臉皺成這樣。。。這是想玩悲情?想哭慘?想借著孔聖人的名頭混過去?不行,可不能讓他下了套,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坐實了實在是浪費。想到這裡,阿玉忙趕上去又插了一句:
“咦,孔大人,您這是做什麼?阿玉沒羞辱聖人的意思啊?孔聖人又沒在這裡,也沒說錯話,我沒誰人羞辱他乾啥?哎,我記得,《論語·學而》篇中曾子曾曰道:“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孔大人,人都有說錯話的時候,隻要知道錯了,道個歉,事兒也就過了,誰還能死揪著不放?可您這。。。您這是說錯了話還不讓人說啊,這也太霸道了。儒家不是講究王道的嗎?這。。。”
用儒家的思想,著作,名言,反過來壓死孔家的人呢,阿玉啊,你這一手很毒辣你知道不?你看看,邊上其他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你家蘇亶叔叔眼珠子都發紅了,你回家日子不好過啊。
阿玉回去好不好過不知道,孔穎達那是相當的難受,才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能感受到後頭一掃而過的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作為孔聖人的後代,他們平時確實借著祖先的蔭蔽,能有不小的好處優勢,怎麼折騰好像也不至於損失太大,可與此同時壓力也一樣不小。無論做什麼,都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們。讓他們平時十分的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
這麼說,在這個時候,孔家的人還是很有些底線的,像是對待李承乾的事兒上,及時他們一門心思想要下李承乾這條破船,那也不能用背叛什麼的法子,而隻能用孔穎達這樣逼瘋李承乾,同時也逼瘋自己一樣的彼此折磨來扯開關係。
後來的孔家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細想,許是在元朝的時候開始的。蒙古人統一了天下,孔家在掙紮中一分為二,北宗徹底拋開了皇朝主人是誰的問題,隻顧著自己,而南宗呢,在南下避走卻最終不得不妥協中徹底丟失了作為聖人之後的骨氣。從此。。。底線這東西,丟了一次,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當然了這些說遠了,咱們繼續說這裡,孔穎達知道自己一著不慎,讓蘇玉這混小子給逮著了,這次不認也得認,不然自己這名聲。。。可同時他也有些奇怪,自己和這小子好像沒什麼交集的地方,這是到底怎麼了?怎麼就盯著他來了?側目一看,邊上太子那神色不明的模樣,心裡猛地一閃,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是老臣的不是,急躁了。陛下,您也知道,老臣最是看重孔家的名聲,這突然之間。。。到是失了德行。太子,老臣向您道歉,是老臣說的不妥當,不過老臣也是好意,一國太子氣度寬宏,寬仁憐憫,眼光長遠才是正道,若是整日蠅營狗苟,這。。。非大唐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