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15(2 / 2)

如果是未來的那個他自己,作為至尊法師的自己,一定會擁有能夠和那個人並肩作戰的力量。

第一次的,在這個數年之後的世界裡,史蒂芬·斯特蘭奇開始感到一絲無法撼動現實的無力感。

等待的時間足夠焦灼,而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也都不遑多讓。紅發的魔法師幾乎是以墜落的姿態從一個傳送門當中滾落而出,隻踉蹌地走了幾步路,就在地麵上拖出一長串的血痕。

“……費爾南多?”

斯特蘭奇搶上前去,隻一碰到對方的腹部,就讓魔法師的眼睫毛一陣顫抖。血液正迅速地浸透衣服,帶來潮濕而令人恐慌的觸感。

他是個醫生,斯特蘭奇深吸一口氣,幸好他還是個醫生。

“你需要立即去醫院。”

斯特蘭奇架住對方的身子,費爾南多的一隻手手腕抓住他的手臂,對於這個提議沒怎麼反抗。

“而且發生了什麼?傷成這種樣子……和你一樣的魔法師不是有很多嗎?”

“隻有一個。”

費爾南多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楚:“我以為你在的……就沒有注意。”

“……”

這下,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在他這條時間線的未來,他們將會是互相托付生命的關係,哪怕這一切斯特蘭奇都從不曾經曆,但如今的一切都無時無刻在證明著這一點。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隻能如此胡亂的允諾和保證著:“我現在就去聯係救護車……”

“我不需要輸血。”

——丟下這句話,魔法師把頭一歪,枕在他的手臂上,徹底陷入了昏迷。

醫院的急救電話仍舊沒有變,之後的一切流程,作為神經外科醫生的史蒂芬斯特蘭奇都足夠熟悉。他注視著對方被推進手術室,縫合了身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撕扯而出的傷口,換下一捧接一捧浸透了鮮血的紗布,最後是對受損區域的正骨和固定。

那些傷口雖然看起來可怕,但大多數都未觸及筋骨,就醫院的檢測結果來看,他大概隻是太累了。

“魔力也是需要消耗精力的……他曾經提過這個。”

克裡斯汀憂心忡忡地站在病床之前:“或者使用了什麼繁複的大咒語一樣,不過這方麵的知識我並不是很清楚,你才是更加專業的那一個。”

“……”

斯特蘭奇看了她一眼:“過去經常這樣嗎?我是說……我送他來醫院?”

“實際上,很少。據我所知也不過那麼一兩次,你們很少受傷,或者起碼很少受那種需要去醫院的重傷。”

克裡斯汀搖了搖頭:“而且他是魔法師,很多會影響到精神的藥物都不能輕易使用。”

他當了很久的醫生,實踐經曆頗為豐富,但治療一個法師還是第一次。“不要輸血”的這個指示很明顯是因為對方的血液大概和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斯特蘭奇思考了半響,撥通了手機裡的另一個電話。

很快,托尼·斯塔克就出現在了病房裡。

“他從一個金色的圓圈裡突然掉出來,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斯特蘭奇明扼要地描述了費爾南多當時的場麵:“我想知道,是否複仇者聯盟的方麵有治療魔力不足的方法。”

這大概是魔力不足的表現?斯特蘭奇按著太陽穴,他對魔力的概念隻來自那些啟蒙的魔法書和《哈利波特》,以及網上那些以魔法師為主角的rpg遊戲。

起碼法師空藍就會放不出技能他還是清楚的。

結果,小胡子商人肉眼可見表情驚悚地倒退了兩步。

“他……”

斯塔克拚命地眨眼睛:“我猜他應該不會魔力不足。”

“而且退一萬步講,他魔力不足你們做一次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還要特地找到複仇者聯盟,我們這裡可沒有法師,而且也不具備你們法師之間這種複雜的關係。唯一沾邊的法師是洛基,但是如果你敢提這個要求索爾那個護犢子的性格大概會直接把你給電焦了。”

斯特蘭奇:“……”

麵對這一連串的虎狼之詞,可憐的神經外科醫生甚至嚇得倒退了一步。

托尼·斯塔克非常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世界觀稀碎對嗎,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是這個心情。”

斯特蘭奇:“……”

“總之,等這家夥醒過來之後你自己去問他吧,費爾南多的性格需要什麼都會直接提出來的,很少會隱瞞什麼東西。雖然他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了,但仍舊是我認識的最好忽悠的幾個人之一。”

斯塔克攤了攤手:“介於我不能白來一趟,醫藥費我報銷了。”

說完,金紅配色的戰衣攀附上對方的身軀,小胡子商人帶著引擎轟鳴的聲音揚長而去,很快就變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點。

斯特蘭奇:“…………”

信息量也太大了。

他注視著因為麻醉效果還沒過而陷入沉睡的家夥,回想起剛剛被傳送到這個世界醒來時的場麵。

……所以是他自己誤解了什麼嗎他們之間其實隻不過是單純魔力交換或者搭夥過日子的關係嗎?!

這個念頭實在是太震懾了,讓斯特蘭奇覺得根本沒辦法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

紅色的頭發因為頭部的重力陷在枕頭裡,一切思緒的主人公睡得平靜安穩。斯特蘭奇在病床邊上坐下,醫院裡目前並沒有什麼需要他去操心的地方,因此兜兜轉轉,他還是選擇了毫無意義的陪護。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探進被子,握住了對方的那隻手。

……他們明明才隻認識了幾天而已,斯特蘭奇頓時陷入自我譴責當中,但又很快說服了自己——在對方眼裡,他們應該已經熟識很久了。

一定是因為這家夥的這種自來熟,才導致他也總是想的太多。

對方的手指放鬆,輕輕一握就會隨著自己的動作改變姿勢,神經外科醫生放輕了呼吸,輕輕向前探了半截身子。

這一切太過順理成章,就好像即便他自己已經沒有記憶,而這具身體卻仍舊還記得應該如何和費爾南多相處。

隻要和他離得近一些,胸腔之下的這顆心臟都會沉默著歡呼雀躍。

作者有話要說:斯特蘭奇: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