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1 / 2)

聽到母親的名字,這下輪到童晚吃驚的瞪大眼。

她心頭一突,剛要問她怎麼認識原身母親時,就見那老太太又搖頭,一雙三角眼上下的打量童晚後,篤定道:“不對,你不是她,瞧著比徐蘭熏要年輕,按年紀算,你是她閨女吧?”

對於原身的母親,童晚沒有一點映像,連照片都沒見過。

記憶中,原身就一直生活在小姨家,哪怕小時候見彆人有父母,她沒有時,小姨也會抱著原身,跟她說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等有空就會回來。

後來原身漸漸長大,理解了父母所謂的去了遠方,應該就是去世了,關於這個猜測,也曾找小姨求證過。

彼時姐姐跟姐夫已經失去聯係十幾年,徐桂馥對於姐姐他們夫妻倆,是否還活著這事情也沒有了底氣。

那個時代,人口失蹤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所以外甥女問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隻是慈愛又沉默的揉了揉原身的腦袋。

也正是這一次的沉默,叫原身一直以為父母已經死亡了。

梳理完腦中的記憶,童晚看向還在打量著自己,嘴裡念念有詞的老太太,上前一步,剛想要再問清楚一些,就見那邊被眾位軍嫂吵的頭疼的,旅政委劉海濤走了過來。

劉海濤馬上就要五十歲,再加上平日裡嚴肅慣了,常年板著臉,使得臉上每一根皺紋瞧著格外不好親近。

這一大早的,部隊那邊的工作就夠忙的了,還遇到這麼糟心的事情,他心情能好才怪了。

心情一不好,看著老太太的目光就更加淩厲,直看的那剛才還跟一群女人吵架,絲毫不落下風的老太太瑟縮了下。

劉海濤見她這般,冷哼了聲,看向吵鬨的眾人冷聲訓斥道:“剛才吵架的,家裡菜地被糟蹋了的,都到我辦公室來,一筆一筆的都說出來,該賠的賠,該道歉的道歉,一天天的,吵什麼吵?怎麼?當部隊是菜市場呢?我看你們是最近沒上思想政治課,一個個都飄了...”

這邊話音還沒落下,那邊老太太就不乾了,賠錢什麼的,簡直如同割她的肉,之前她在村子裡也一直這麼行事,到最後,誰敢讓她賠了?

這般想著,老太太頓時也顧不上害怕了,蹦噠起來嚷嚷:“憑啥賠?賠什麼賠,不就是幾顆菜葉子,值當啥?”

說著,老太太又飛快回屋,拎出一個竹編的籃子扔在眾人麵前。

這一摔,裡麵的素菜全部都撒了出來,有幾根黃瓜更因為這力道,直接斷裂,滾落在地上後,更是粘了不少的泥灰。

這一幕,看在過過苦日子,曾經以樹皮填肚子的劉海濤眼裡,頓時黑了臉,彆看他是做政委的,但卻是個火爆脾氣。

他自然不會打女人,隻是對著剛趕過來的成棟梁就是一腳,直將人踹了一個踉蹌才吼道:“你他媽家裡這是個什麼玩意兒?誰給她的臉?胡亂拿彆人家的東西,那是偷盜,偷了還不把糧食當好的,老子告訴你,要麼賠完錢她滾蛋,咱們部隊裡容不下這樣的大佛,要麼你就給老子領著人一起滾蛋,最晚中午午飯前,給我答複。”

成棟梁在回來的路上,勤務員已經跟他解釋過事情緣由了。

這會兒他臉也黑的難看,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一臉有恃無恐的老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跟眾位嫂子道歉,並且表示晚點再攜妻子一起登門奉上賠償款。

然後一把拉住又想跳腳的老太太對著劉海濤說:“對不起政委,我跟我媽聊一下,晚點再去給您賠禮道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劉海濤見成棟梁還算拎的清,火氣也就稍微下來些,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心中還有氣,卻到底沒再遷怒,隻冷哼了聲:“跟我道歉就不用了,好好跟家屬們道歉就行,你這媽,能聽懂規矩就留下,聽不懂,也不要怪我不講情麵,咱們這是個和諧有愛的大家庭,老鼠屎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說完這話,劉海濤又冷冷的掃了一眼一臉不服氣的老太太,冷哼一聲走人,隻是剛邁出兩三步,又回頭看著所有軍嫂,差點給氣糊塗了,他皺眉吩咐:“明天早上7點,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去會議室上課。”

見政委撂下話後,便瀟瀟灑灑的走人,眾軍嫂們卻都是一臉的懊惱。

桂香嫂子更是直拍心口:“還以為能逃過一劫呢,這下好了,要聽劉老頭念上半天的經,哎呦喂,個老太太,害人不淺。”

“可不是嘛,我最怕劉老頭念經了。”

“就怕他像上次那樣,一念就是一個月,哎媽呀...”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瞎說什麼呢?”

“...”

童晚卻沒心思關注,桂香嫂子口中懼怕不已的思想教育課,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徐蘭熏這個名字。

她想問老太太,是怎麼認識她母親的?

她想問她是什麼時候見過母親的,是在生下她之前還是之後?

還有她看自己的臉,就能認出來,是不是...是不是代表著她們母女倆長得很像。

這一猜測,叫童晚放在身側的手指都不自覺的蜷縮了下。

在後世,童晚就更像母親,大約有七八分相似的那種。

那...是不是說,徐蘭熏跟前世的母親長得也特彆相似。

想到這裡,童晚喉嚨哽了哽,哪怕不是那個人...也沒什麼的。

哪怕...隻是相似也好,這就足以叫童晚心底生出渴望,那是從18歲就生出的渴望,是對...媽媽的渴望...

所以,她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隻是見成團長黑著臉拽著那老太太往屋裡拉時,她收回邁出去的腿,閉了閉眼,又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才勉強按下了心中的焦慮,跟著大部隊三步一回頭的往回走。

一路上,桂香嫂子不停的跟其他的嫂子們,探討老太太的結局,手上還不忘牽著童晚。

等出去一段距離,才注意到童晚的不對勁,她略圓潤的臉上露出擔心:“咋啦?被剛才那老太太嚇著了?”

童晚搖頭,隻是...母親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便又點點頭。

桂香今年四十出頭,童晚比她家大小子還要小上幾歲,往日裡雖然平輩相稱,在心底卻拿小姑娘當成實在晚輩疼。

她被嚇著了,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沒事,這點事算啥,以前咱們家屬院也有這樣的,後來不都被劉政委收拾的服服帖帖,你瞧著吧,那老太太敢留下來,就劉政委一個人就能將人收拾妥帖。”

知道嫂子這是在逗自己,童晚饒是心緒再複雜,也不好叫人家擔心,配合的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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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童晚心情不大好,便什麼也不想做,隻躺在臥室的床上,盯著屋頂怔怔發著呆。

她是獨生女,父母百般寵她,最誇張的是她十二三歲的時候,每次出門玩,若不是媽媽攔著,爸爸還恨不得將她架在脖子上才好。

甚至為了陪伴她的時間更多一些,夫妻倆還有意識的控製了生意的擴大,遠門都很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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