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進展可真叫我意外。”班納特先生坐下來,直言不諱,“可如果你再沒有一點動作,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愚蠢。”
凱瑟琳淡淡地笑著:“事實證明我還沒有叫您失望徹底?”
“我已經夠失望了。”班納特先生開了句玩笑,又擺正了臉色,“基蒂,你真的想好了嗎?我以為你不結婚的打算還能堅持得更久一些。”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我本來可以堅持一輩子。”
凱瑟琳用同樣嚴肅的態度回答。
班納特先生認真地看了看她,他對小女兒的了解遠比不上兩個大女兒,在他沒有關注的地方,這些孩子已經長成了和他記憶裡完全不同的模樣。
作為一個父親,他可算糟糕極了。
但就像他不反對莉迪亞的婚事一樣,他也不反對凱瑟琳的。他和凱瑟琳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揮揮手打發凱瑟琳離開。
“剩下的事情,你找那個叫你改變一生原則的人去吧。”
凱瑟琳看著他。班納特先生比起與他同齡的老紳士們還算強壯,但他到底不再是年輕的小夥子,凱瑟琳在他身上看到了逐漸升起的遲暮。
衰老無可避免,就像那些曾經侵蝕這個家庭的細小裂痕無法彌補。
唯一的辦法是和解與放下。
凱瑟琳內心無聲感慨了兩句,轉身離開。
班納特太太心想事成,得到一位叫挑剔不出什麼的女婿。她高興地對著三
個女兒大呼小叫了好一會,說要寫信告訴簡這個好消息,又說瑪麗這丫頭還不回來。
她搞得和她關係不親密的伊麗莎白不勝其擾後,終於想起了凱瑟琳,馬上撮攛著她和奈特利到外邊走上一段路,培養感情。
凱瑟琳哭笑不得,隻是剛好他們還有些沒說完的話,便順著班納特太太的意兩人單獨出門了。
他們現在也可以如普通戀人,單獨見麵,名正言順地給彼此寫信——雖然他們早給對方寫過許多的信件。
他們如今也是一對戀人。
兩人如往常一樣,給彼此說了許多近日來生活中的小事,氣氛逐漸升溫。凱瑟琳猶疑片刻,主動問他:“你向爸爸提出求婚的請求了?”
“沒有。”奈特利對她解釋,“我向班納特先生提出,希望他可以答應我的訂婚請求。至於求婚,基蒂,我想你還需要一些時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過視線,柔和的眼神落在凱瑟琳的臉頰上。她長長的眼睫扇了扇,掩蓋一瞬間的錯愕。
作為一對熟知彼此的摯友,奈特利很難不有所察覺凱瑟琳的抗拒,對於婚姻本身。他隱約有些明白,卻不能追根溯源。
他也知道在這段突然轉變的關係中,凱瑟琳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去決定。而他將繼續等待一段時間,最終得到一個不再猶疑的回答。
他完全尊重凱瑟琳的意願。以朋友和戀人的身份。
他給予凱瑟琳充足的時間,去思考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