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難風雨故人來(1 / 2)

越玉卿照顧鄭氏吃了一些稀糠粥,鄭氏喝了兩口實在難以下咽,搖了搖頭,越玉卿勸道:“阿娘,多少再喝一點。”鄭氏咳嗽的喘不過氣,越玉卿順了順她的後背心裡更加難過,鄭氏的病一日不如一日,這樣下去身體真的徹底不行了。

鄭氏緩了半天才問道:“你二嫂嫂怎麼樣了?”

趙氏進了這牢房便病了,越家的女眷病了大半,越玉卿不但要照顧鄭氏還要照顧果兒和二嫂嫂,也沒有時間傷春悲秋。越玉卿把鄭氏身子下麵的稻草歸攏了歸攏道:“藥已經給二嫂嫂喂進去。”

鄭氏無力的看了看還是閉了眼,葉玉卿拿起鄭氏喝剩下的糠粥,捏著鼻子灌了下去,坐在牆角看著眼前悲戚的情景,破廟環境惡劣,刺骨的寒風順著窗戶柵欄吹進來,雪花參著雨水打濕了半個地麵,破廟裡更是淒冷無比,六阿秭也病了,五阿秭開始天天哭,慢慢精神萎靡,嬸娘自從叔父去世就開始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二嫂嫂趙氏發起高燒,大嫂嫂衛氏從開始的恐慌到現在鎮靜,一遍照顧弟妹,還要看護兒子。

越玉卿閉上眼睛,如今眼淚隻能往肚裡咽流出來都是多餘,剛要起身覺得身後的幾塊磚有些鬆動,忍不住撥開身子下麵的幾塊磚,居然是個地洞,地洞不大,鑽一個人還是可以的,看來是以前關在這裡的人弄出來的。

越玉卿探著出半個身體往外看,隻見人影促動,還有幾個官兵在烤火,越玉卿小心翼翼的縮回腦袋,侍衛把守居然如此嚴格,一屋子婦孺皆淪為魚肉。

孫季手裡提著飯籃,穿著一件大大的披風,侍衛看了看他道:“這是拿的什麼?”

孫季點頭哈腰道:“天冷,昨日阿舅給某送了好些驢肉,我讓妹妹做了出來,今日給兄弟們吃。”說完打開飯盒滿滿一籃子的肉,侍衛看了一眼,讓孫季進去。

孫季和昨夜衙役交換了腰牌,拿著肉讓其他人去吃,眾衙役見孫季如此慷慨也不客氣,吃了一口肉道:“你小子發財了?”

孫季拿出籃子裡上好的驢肉笑道:“這是阿舅昨日送來的,我想著兄弟們,便全做了送來與你們吃喝。”

衙役們又玩笑了幾句,便讓他自己看守,幾個人坐在裡麵吃起來,孫季四下裡看了又看,沒見一個人,這才從懷裡拿出兩件披風,又把身後的包袱拿出來,到關押犯人的牢房前輕聲喊道:“越家七娘子,越家七娘子。”

越玉卿剛鋪好磚塊,就聽見喊聲,抬頭隻見一個年輕眼神機靈的衙役,這衙役看了看外麵小聲說道:“可是越七娘子,有人給你們送了一些東西。”說從門縫塞進去一個包袱。

越玉卿趴在門邊應聲道:“我就是越七。”接過包袱輕聲問道:“是誰送的?”

孫季搖了搖頭道:“這公子又不傻肯定不會告訴我是誰,對了我拿了我阿妹的眉筆,可否寫一封信告知公子你們平安,我把東西放這裡,你寫之後我下值了來取。”說完便裝模作樣的背著手走開。

越玉卿打開包袱,裡麵有兩個披風,一些糕點和藥丸,肉乾和白饅頭,越玉卿看了看藥丸是一些驅寒散熱的清心丹,忙喂給六阿秭越文兒和二嫂嫂,又把吃的分給眾人,大嫂子衛氏拿著饅頭對越玉卿道:“阿玉,你也吃一些吧。”

越玉卿推了過去道:“我身體好,而且牢房的飯你們吃不下,我可以,你們都病病歪歪的,多少吃一些,雖然不夠,但大家多少吃一些,也能補充力氣。”

越子書把手裡的糕點塞給越玉卿道:“阿姑不吃,我也不吃。”

越玉卿趁他不注意塞到他嘴裡道:“阿姑可是不喜歡這些小點心。”說完拿著饅頭去給鄭氏喂飯。

鄭氏迷迷糊糊吃了下去,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越玉卿看著心裡難受,也無可奈何,想起還有人冒死送東西心裡滿是暖意,拿起炭筆在絹帕上寫了信,直言感激,隻希望日後能報恩,最後想了想畫半個家徽。

孫季拿著帕子到家就見家門口一匹馬,白銘軒已經在孫家等候,孫季進屋隻見阿妹一臉嬌羞的在旁邊倒茶。

孫季把阿妹趕出去,見白銘軒絲毫沒有嫌棄他家貧寒,還吃了茶,更覺得這公子可交,把懷裡的帕子拿了出來,白銘軒一臉喜色接過,看著手中絹帕上大氣磅礴的字體,心裡激動萬分,總算有一些消息了。

白銘軒感激孫季道:“孫兄真是太感激了,如今她雖然日子不好過,但無病無災大恩不言謝。”

孫季也不好意思道:“這也沒有什麼,我也不問公子姓名,隻是這越家犯了什麼事兒?居然有軍戶把守?”

白銘軒歎口氣道:“這越家就是太子的母家。”

孫季當然知道太子,一臉的震驚,這可是極貴的人呀,而且孫季知道太子已經逃了,焉知不會卷土重來,孫季淹了淹唾沫,覺得這是登天的時機,也是上天送給自己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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