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那眼睛像長了鉤子似的,巴不得轉個彎跟進去看看,杜梨到底留了多少私房。但胡大剛就在邊上杵著,她也不敢妄動。
少頃,果見杜梨捧著小箱子從裡麵走出來,王氏的眼睛一個子瞪得老大,定定地落在那箱子上。
“爹,娘,我和大剛剩下的錢都在這兒了,你們點點看夠不夠。”
一聽她這話,王氏立刻一臉嫌棄地把箱子從她手上搶過來,打開一看,才發現隻剩下兩個銀錠子和一貫多銅錢。她先是果斷地把那二兩整銀搶去塞進了袖子裡,又將剩下的半貫銅錢一個一個劃著數起來。
到最後,正好一百四十文。
但王氏也不打算把多餘的四文錢還給他們,隻不動聲色地塞進袖袋裡,朝杜梨道:“錢我都點好了,正好夠數。”
說完後,她得意地一笑,把空箱子丟回木桌上,便起身朝胡有財道:“老頭子,走了,還坐在這裡等飯吃麼?”
胡有財心裡本有些不悅,聽了這話立刻抬頭瞪了她一眼,最後還是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出去。
杜梨和胡大剛把兩人送到院門口,看著王氏嘚瑟著離開,這才關了院門和胡大剛回到屋裡。
“餓了?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聽到她的話,胡大剛抬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的眼神依舊沒有一絲波動。
“你拿主意就好。”
杜梨笑著看了看他,心裡卻有些酸澀。這個男人還真是,什麼都悶在心裡呀。
“行,你等著。”
考慮片刻,杜梨便到灶屋以最快的速度蒸了一碗雞蛋羹,又在爐子上燜了一鍋米飯,最後用自製的臘肉炒了一盤芹菜,午飯便算是做好了。
“中午時間來不及,先將就吃點,晚上我再給你做彆的。”
聽她這麼說,胡大剛跟著沉默地點點頭,接著便端起碗開始扒起飯來。
坐在對麵的杜梨一直看著他,手裡取著筷子,心中卻沒什麼味口,直到見胡大剛一口氣將飯吃了一半才朝他道:“胡大剛,你是不是很難過?如果難過的話,你就跟我說說,沒必要都悶在心裡。”
胡大剛扒飯的動作頓了頓,悶聲不響地點點頭,卻依舊沒說什麼。
杜梨也很無奈,下午做事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朝在院角修牆壁的胡大剛看一眼。
她花了一下午時間來琢磨,到底該做點什麼才能讓男人快點擺脫沉悶的心情。直到目光落在前幾日吃剩的幾截蓮藕上時,才突然靈機一動。
杜梨沒有彆的特長,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些好吃的,讓美食把男人心中的鬱結排解出去。
說到這蓮藕,還是前兩天呂大爺送過來的。之前說過呂大爺的兒子在縣城做生意,過年的時候特意回來看了兩位老人,還給老兩口帶了些吃食。但呂大爺和周大娘的牙口不好,吃不下脆生生的藕片,就送了幾截過來給他們。
昨日用蓮藕炒肉的時候,杜梨發現胡大剛吃得挺香,於是便打算晚上做個藕夾肉給男人嘗嘗。
會想到這點,也是因為她小的時候隻要不開心,就會想到外婆給她做的藕夾肉。後來外婆過世,杜梨自己也學會了這道能治愈心情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