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杜梨這時確實已經累得筋疲力儘,聽程興旺這麼一說,便抬頭看了看天。
“可不是麼?你看這太陽都快升到當空了,你要不回去做飯,一會兒大剛回去吃啥?”
程興旺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地笑著朝田裡空著的地方派秧苗。
杜梨本還想堅持下,但抬頭看到其它田畈裡的婦人們也各自上了岸準備回家時,隻得也拖著一雙沾滿泥巴的小腳往岸上走去。
她平日本是個愛乾淨的,這會兒下了田也免不了沾得一身泥,正要到溝渠的進水口那邊洗腳時,卻感覺腳下不知踩了個什麼東西,刺得她腳底一陣劇痛。
“噝——!”
杜梨猛吸一口氣把腳提起來,眉頭都皺得打結了。等抹乾淨腳底的泥仔細看看後,才發現自己腳背邊緣不知被什麼東西割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外冒著血絲。
“怎麼?”
不遠處的胡大剛在聽到杜梨的抽氣聲時就三步並作兩步朝這邊走了過來,再一看到她腳上的傷,二話不說就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胡大剛,你乾什麼?快放我下來!”
猛地被男人打橫扛起,杜梨頓時羞得麵紅耳赤,連腳上的疼痛都忘了。白日青天的,邊上還有外人看著呢,這家夥還有沒有點譜了?
她一邊說一邊掙了掙,還抬手在胡大剛肩膀上拍了兩下。
“你腳傷著了,不能下地。”
但胡大剛卻將她的反抗視若無睹,也不管周圍鄉親們或驚異或曖昧的眼神,隻保持一臉漠然的表情,把人扛起來就朝家走去。
在邊上看好戲的村民們接連望了他們一路,有些喜歡打趣人還笑著朝他們說:“哎呦,看不出來大剛這麼疼媳婦兒啊!”
“可不是!這村裡的老爺們可沒一個像他這樣抱過媳婦兒從田裡回家咧。”
聽到大家調侃的聲音,杜梨臉上更臊得厲害,又掙不開胡大剛像鐵鉗一樣扣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隻得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得低低的,頂著周圍如芒在背的目光,自暴自棄地任他抱著一路往前走。
男人的步伐穩健輕快,不一會兒便抱著杜梨到了家門口。眼看四下再無他人,杜梨心裡的火便忽的竄了起來,揮起小拳頭使勁往胡大剛肩膀上砸了幾下。
“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但這一次,從來沒有違逆過她的男人卻反了常,聞言不但不鬆手,還收緊了手臂上的力道,然後低頭眼也不眨地看著她反駁道:“不放!你是我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