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臉色凝重地搖搖頭。這姑娘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先不說這合離的手續不容易辦下來,就算她真提出這要求,隻怕最先反對的還是她的親父母。
“小妹,你先彆著急,若拿不準你在我這兒,料那鄭明瀾也不敢硬闖。但你一旦露麵,他又是你的相公,借著接你回家的由頭,不把你捉回去隻怕是不會甘心。”
胡玉枝聽得臉色發白。這才為自己昨日莽撞的行為後悔起來。
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本就是她夠倒黴,昨日極怒之下,又做出那樣的糊塗事,倒正好給了彆人拿捏她的把柄,若她今日真跟鄭明瀾回去了,隻怕這一世都脫不了頭!
光是這樣想一想,胡玉枝就混身發冷,整個身都陷入絕望的深淵。
她不能再回去過那樣的日子,打死都不!
可是,若由此給大哥大嫂惹來麻煩,又該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之下,胡玉枝一顆心簡直裂成了幾萬片,痛苦、掙紮、懊悔、難過,種種情緒在心中錯綜交織,心情鬱卒得幾乎難以自拔。
從胡有財家到杜梨家,彎彎繞繞也就幾百米的路程。不等她二人在房裡商量出對策,鄭明瀾便帶著一幫家奴到了近前。
乍見眼前氣派的園子和高高矗立的圍牆,鄭明瀾征了一瞬。但他在清河村也是當慣了土霸王的,幾時慫過?!
所以猶豫片刻後,鄭明瀾便立刻以眼色使了人上前敲門,自己則背著雙手揚起下巴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等信兒。
“開門,開門,聽到沒有?開門!”
俗話說狗仗人勢,這鄭家的奴才就跟他的主子一樣,是個喜歡挑釁慣於鬥狠的。雙手拍在門上哐啷響,嗓子都快叫破天了。
謝嬸得了杜梨的準話兒,知道自家主子今日是護定這胡家姑娘了,心下也有些不安。
轉頭一聽外麵已經找上了門,頓時慌了一瞬。但她是從大宅院裡出來的,心理素質比普通廚娘要強得多,片刻便冷靜下來,低頭理理衣裳,走過去慢條斯理拔開門栓,將厚重的大門微微拉開,冷臉朝門外的狗腿子瞧了一眼。
“何人在此喧嘩?”
她是在官家當過管事的老手,嚇唬人的作派還是裝得出幾分的。所以看她沉著臉,用睥睨的姿態往門前一站冷聲相問時,受命叫門的鄭家奴才立刻愣了下,有些忐忑地回頭朝身後的主子看了一眼。
鄭明瀾這才悠悠上前,人模狗樣的睨了謝嬸一眼,朗聲道:“叫你家出子出來說話。”
謝嬸聲音依舊鎮定:“你是何人?找我家主子有何事?”
見她看到自己不但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重視,反倒有幾分傲慢,鄭明瀾心中立刻有些窩火,但在沒看到胡玉枝之前,他也不敢妄動,隻得憋著一口氣道:“就說鄭家姑爺前來拜訪,懇請進門一敘。”
這鄭明瀾雖在作風上麵惡心人,但心思還是狡猾得很。
胡大剛家的園子這麼大,要藏個把人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隻待他進去看看,隻要認定胡玉枝在裡麵,他便能帶著人將這裡掀翻。
然而謝嬸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聽他還能說幾句人話,便也禮貌地點了點頭,單手扶在門上道:“姑爺且稍等,待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再來給你回話。”
話落,還不等鄭明瀾再說些什麼,便劈麵將門合上,直把鄭明瀾氣個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