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財一邊在心裡評價,一邊讚歎他這大兒子好福氣,隨便在山上一撿就撿到杜梨這樣的美嬌娘,不若他有王氏相伴,整日就像對著隻母老虎似的。
杜梨在胡大剛旁邊的位置坐下,三人各執一杯茶,邊飲邊聊開了話兒。
“這鄭家的事兒,我都沒聽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胡有財不愧是個老狐狸,方才在家裡的時候就從胡大剛話裡聽出了漏洞,卻未當著麵說破。
胡大剛也早知他有些一問。他剛才在胡家就看出鄭明瀾與胡有財似有不和,才故意用這種方式透露風聲,把胡大剛單獨引過來談胡玉枝的事。
畢竟若王氏也一起來了,那鬨的動靜定然小會不。
“不瞞爹說,玉枝確實在我們這兒。”
杜梨索性替男人回答了問題,抬頭朝書房門口一瞥,便見胡玉枝紅著眼眶走了出來。
“爹……”
自來,女兒家在婆家受了委屈,都是想著找爹娘哭訴的,胡玉枝也不例外。她雖性子要強些,卻依舊是女兒身,怎不渴望被爹娘多疼愛些?
但胡有財一見到她,立刻便皺了皺眉,擺出大家長的威嚴沉聲道:“你還有臉哭?!你做的那些混賬事我都聽你大哥說了。那鄭明瀾固然不是東西,可你也不能放火燒房子啊,如今人家已然找上門來了,你說怎麼辦吧!”
胡玉枝還道他能先出言安慰自己兩句,不想胡有財迎頭就是這一問,刹時也隻得把眼淚收起來,抹抹眼角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同他合離。”
“合離?!”
胡有財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簡直就是胡鬨!人家鄭家少爺哪一點配不上你,你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比我和你娘舒坦多了,竟還想著要合離?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胡玉枝卻不也就範,反駁道:“那大哥可有跟你說,這姓鄭的早就跟同村的寡婦勾搭上了?還讓人珠胎暗結,如果不是我要過門,那孩子隻怕已經落地了。”
胡有財卻不以為然:“落地又如何?即便那孩子生下來,也隻能管你叫娘,跟那寡婦沒有半點關係!隻要你忍了這一時之氣,以後的好日子還長。你卻硬要鬨著合離,這是何苦來哉!”
胡玉枝沒想到胡有財信奉的竟是這樣一套歪理,頓時氣得瞪大了眼睛。
作為女兒,她實在不好意思把鄭明瀾和偷情的寡婦捉奸在床這樣的事情說給胡有財聽,但僅僅是這三言兩言,胡有財的態度便已經讓她透心涼。
她爹這是要她打落牙齒和血吞,任鄭明瀾把外麵的野女人領進門啊!
可那樣的生活,就算過得再錦衣玉食,她心裡如何有半點滋味?!
想著,胡玉枝便忍不住眼淚成行,直往下流。她還想著親生的父母為為她著想一二呢,沒想到到頭來,卻是要她用這種方式委曲求全。
那還不如,讓她就此一死了之!
想著,胡玉枝便突然銀牙一咬,扭頭便直接往對麵的牆壁上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