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二人走出園子,杜梨才抬頭看向胡大剛:“想不到杜清舒竟考中了探花,倒讓人意外得很。”
男人微微一點頭:“杜家人的意思很明顯,大約是想在京城擴張勢力。”
杜梨不置可否,一邊轉身往後院走一邊道:“我對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可不感興趣。”
胡大剛點點頭,大步跟在她身後,兩人沿著園中的小路朝後院走去。
東西置辦齊全,兩人本是打算回去的,但杜梨想到今日上午給蓮兒和清霜留的任務,還是打算過去看看情況。
結果才走到半路,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伴著兩個小姑娘悅耳的歌聲從院子深處傳來。
杜梨凝神在原地細聽了一下,但聞那婉轉如黃鶯的歌聲在遠處唱道:“含羞草,解語花,挽鬢步搖斜斜插,流目顧盼麵縈霞,玉貌嬌豔自無暇……”
這歌聲一聽就知是蓮兒的,在原唱裡這本是女聲的部分,那麼相對的,清霜唱的肯定就是男聲的部分。
杜梨一邊想一邊同胡大剛一起由通路內走出來,便見蓮兒和清霜兩人並肩站在院中,坐在她們對麵彈琴的,正是之前在廊下與杜梨碰過麵的樂師唐書逸。
大約是全情投入的原因,他在對著蓮兒和清霜兩人時倒沒有任何不自在。修長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撥弄著,錚然悅耳的聲音便自弦上流瀉而出,合上樂師一名,恰如其分。
直到一曲罷了,蓮兒和清霜兩人才緩過勁來,欣喜地對望一眼,朝唐書逸麵前走去。
唐書逸這時也從她們的歌聲中回過神來,猛一抬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杜梨和胡大剛,立刻麵色一凜起身行禮。
“公子,夫人。”
蓮兒和清霜看到他的舉動,這才發現杜梨和胡大剛,也立刻上前福身:“主子,梨姐。”
她二人是賣身到和食軒做歌憐的,在身份上自然與唐書逸有很大不同。
“嗯,不錯,我方才在院外的時候就聽到你們唱的曲兒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許多,可見確實用心了。”
聽到杜梨的誇讚,蓮兒和清霜立刻相視一笑,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梨姐可否要聽我們再唱一遍,我和清霜打算今日晚上登台就唱這首曲子呢。”
杜梨沉吟了下,最後還是搖頭道:“不用,你們已經唱得很好了,如果剩下還有時間的話,就把今日我再來的那幾首曲子再練習練習,登台獻唱,天天唱原曲兒可是不行的。”
聽她這麼一說,蓮兒和清霜臉上立刻有些遺憾,不過細思一番,還是覺得杜梨說的話有道理。她們昨日唱的曲兒裡就已經有兩首是前天唱過的,今日如果拿不拿幾首新曲兒出來的話,難保客人們會聽膩。
“梨姐放心,我們會加緊練習的。”
將練曲兒的事情吩咐下去,杜梨和胡大剛便沒再多耽擱,著人到後院喚了柱子出來,三人打馬揚鞭,朝回家的路上奔去。
後日便是冬月初三,杜梨心裡一直記掛著送給胡大剛的禮物,很想回家趁著空兒,再多趕些起來。
冬日的天本來就短,柱子趕著車從城裡出來時,已經到太陽快落地的時辰了。杜梨同胡大剛一起坐在後麵的車廂裡,看著遠處的太陽一點點往山坳裡沉,心裡就有點著急。
她那隻荷包,一定要趕在男人生日之前繡出來。
心裡雖著急地這樣想,但杜梨的眼皮卻還是隨著馬車的搖晃越來越沉。她昨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繡到了什麼時辰,一直提心吊膽地,怕把胡大剛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