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集市上逛過，他們才發現不少東西的價格都出現大幅上漲，有些生活必須品甚至還發生了斷貨現象。
這放在一直平靜無波的河陽縣來說，確實有些異樣。
雖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但想著即將到來的新年，杜梨隻得假裝不在意地避而不談，隻將能買的東西全都買齊了，便和胡大剛回了家。
臘月二十四，正是小年。
謝嬸和茶靡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做點心、炸油果兒、做小吃，把整個園子裡都弄得香噴噴的。
方伯和柱子也沒閒著。方伯之前得了杜梨和胡大剛允許，在門外的池塘邊上開了個炭窯，又自己到山上砍了些栗樹回來，前不久才燒出第一窯炭，今日則準備燒第二窯。
“謝嬸想得真是周到，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些，有了方伯燒的這些炭，我們就可以過個暖冬了。”
茶靡洗了一早上的冷水，十指蔥白似的手指頭凍得紅彤彤的，邊說邊可憐巴巴地伸手到爐火邊烤。
謝嬸得她體恤，一直在灶上忙活，所以並不曾冷到，聽到她的話也不由道：“可不是，昨日晚上我送了一盆到夫人房裡，她也說好用呢。”
對於自家老頭子燒炭的技術，謝嬸可是有絕對自信的。
兩人嘴上聊著天，手底下卻沒閒著。辰時不到的時候就把早飯做好了，正好適合習慣早起的胡大剛和杜梨進食。
如今入了冬，鳥兒幾乎絕跡，隻有海東青還像往常一樣跟著柱子在園裡溜達，偶爾遇到一兩隻老鼠或彆的野物，便成了它的美餐。
臘月二十七，程興旺家打糍粑，親自挑了一籮筐過來送到屋裡。杜梨自然欣然收下，又使了謝嬸回了他幾盒點心、幾紮蕨菜和一大包海產。
杜梨和胡大剛天天注意著棚裡的蔬菜，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日日往和食軒跑，倒是海峰勤快得緊，隔幾日便會將帳本整理好，讓到鋪子裡送東西的柱子帶回來。
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冬天還真的格外冷，自臘月二十八之後，便見天下雨。寒風伴著凍雨，從洞開的窗隙外灌進來，穿了多厚的襖子都叫人冷得打哆嗦。
杜梨坐在燒著炭火的書房裡，看著窗外的雨發愁：“好不容易把大棚搭好，偏偏遇到這樣的天氣，今年的實驗怕是要失敗了。”
聽到她的話，在旁邊做手爐的男人抬頭望她一眼：“不急，這次失敗了，我們下次接著種。”
杜梨被他不緊不慢的語氣安撫到，忍不住挑起嘴角笑起來：“失敗了可是有損失的，不光地裡的菜苗會死，我們之前下的那些功夫也都白費了。”
“東西沒有不要緊，隻要人在就行。”
胡大剛一邊說一邊又抬頭看看她，將手中打磨光滑的手爐遞到杜梨手上，示意她試一試。
這手爐本是從鐵匠鋪子買回來的，當時杜梨看著嫌醜，胡大剛就連夜在上麵雕了一圈花紋，又用銀絲仔細地繞了些精致的圖案在上麵，如今打磨光滑，捧在手裡順手，看在眼裡可心，倒真是比之前得人歡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