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這般一聯想,杜梨的越發覺得自己的這個假設成立,甚至已經在心底想著下回與平昌公主對上時的尷尬處境來。
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帳中吃完飯,杜梨便又從柱子那裡收到一封胡大剛傳過來的信。
這些信大約都是由信鴿傳送的,被疊得整整齊齊卷成一個小圓筒,到她手裡時,已經變成皺巴巴的了。
杜梨興致缺缺的打開,看到的是依舊是男人剛勁而略帶潦草的字跡:一切安好,勿念!
因得心中想著胡大剛與平昌公主之間那點不為人知的秘辛,杜梨也沒像過去那樣,把那幾個字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傻看,而是卷成原來的樣子,像扔垃圾一樣丟進了放信件的竹筒裡。
想到自己在無形之中,已經變成了書中那種讓人唾棄的善妒又慣於爭風吃醋的女子,杜梨也覺得非常沮喪。可就算她再大肚能容,也不可能在得知有個女人不遠萬裡來追隨自己的夫君時,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
杜梨一邊想一邊歎了口氣,站在帳門外拂拂袖子,便往隔離將士們所居的那個營帳走去,打算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不想才走到校場外的那棵大樹下,她就看到一個人躲避在樹後的陰影裡,藏在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草叢中若隱若現,似乎正低頭專心地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
杜梨突然覺得這畫麵有些熟悉,眯眼再仔細一看,便認出正是那個叫平常的小兵。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讓杜梨無力的是,對方似乎是一直把她當作男人看待,並一度還以為自己是想占她便宜的登徒子。
想到這,她又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親自過去證實一番。
她這樣做的目的有二。其一,如果這家夥真是平昌公主,她證實了她的身份後,也能幫軍中的將士們省不少心。畢竟為了尋她,營裡的一千多將士都在外麵奔波兩天了呢!
其二,也是為了探探她對胡大剛到底是什麼心思。如果知道對方已經成了親,並且她就是他的妻子時,平昌公主又有何反應。
杜梨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緩緩朝那蹲在樹後的人兒走去,近了才發現對方正低著頭專心致誌看著手裡的一塊玉,那認真的模樣,連杜梨快走到身邊了都沒有發覺。
杜梨亦沒有心思偷窺她,眼看到了近前對方還沒反應,便假意咳嗽了一聲,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一聽到她的聲音,原本蹲在地上的家夥就立刻拍拍屁股爬了起來,然後迅速將手裡的東西塞進懷裡,一臉戒備地看向她。
待發現來人是杜梨時,平常立刻露出幾分不耐的表情,看著她道:“是你?你找我做什麼?”
杜梨靜靜地看了她一瞬,未了挑起嘴角微微一笑,隻是她心情不佳,那笑色在唇角綻出來便又迅速消失,一絲都沒到眼底去。
平常當然也看出了這點,看著她的目光更是謹慎,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朝後退一步,炸起一身毛朝她道:“我告訴你啊,即便你認出我是女的,也彆想以此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