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立時心中一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知道這男人對胡大剛沒有絲毫親情可言,她還當著他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就是逼著他起那樣的心思麼?
看著她又懊惱又氣憤的模樣,胡正林立刻挑起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然後伸出右手中指兩指在杜梨啪啪點了兩下。
杜梨再想說話時,便發覺自己怎麼用力也張不開嘴,周身地力氣也像被掏空了似的,指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她刹時明白自己是被對方點了穴道,不禁抬眸狠狠瞪了胡正林一眼。
但是對方卻已經不打算理她,徑自將四肢僵直的杜梨扛起來往肩膀上一甩,便身手利索地翻出營帳,避開巡夜的營中將士們,施展輕功往轅門外掠去。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搭在山腳下的大營也慢慢離杜梨越來越遠。儘管又累又困,她仍然不敢閉上眼睛,隻感覺胡正林帶著她閃跳騰挪,不一會兒便離開了棲霞關,進入了莽莽群山之中。
待到對方的腳尖再次著地時,杜梨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一個偏僻的村子裡。
這村子被樹林環繞,雖然房屋都還在,但村裡的居民卻一個都不見,盤踞在這裡的變成了胡正林領導的叛軍。
胡正林帶著她進村後,就直接來到了最裡麵的一間房子裡,然後將她放在地上,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杜梨一時不察,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身邊有張木桌,讓她及時扶著穩住了身子。被胡正林扛著顛了一路,她這時就像坐了過山車似的,胃裡翻江倒海,頭也暈得不行。
見她臉色不太好,胡正林倒是沒說什麼,轉身去了門口,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一碗水,遞到桌上放到了杜梨麵前。
杜梨站在原地看著他,目光滿是不信任。
她可沒忘記,上回她餓急的時候,對方給她一隻燒雞,卻是下了藥的。
不過胡正林放了水也沒理她,轉身便又去了外麵,再不見回來。
杜梨坐在屋內緩了一陣,覺得身子沒那麼難受後,就起向外看了看。
天色這時還暗著,但屋外的院子裡卻格外熱鬨。剛剛偷襲過梁軍大營的叛軍們這時正在院子裡休整,戰馬嘶鳴,鎧甲森森,讓人看著就透著一股蕭殺之氣。
杜梨稍稍一清點,發現這裡屯兵的人數居然有數百人,分成組在村中的各處的房子裡歇著。而圍在她這間屋子周圍的士卒怕有十幾個,個個手執長矛,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杜梨心知自己這回輕易逃不出去,也沒有輕舉妄動。
其實她上回也是拿生命做賭注才從胡正林手裡逃走的,當時若不是有胡大剛在場,她現在隻怕已經化成這棲霞山中的一具白骨了。
如此想著,她便乾脆在屋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靠著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