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聽得直皺眉。這丫頭感冒是真,但如今病情加重,怕不止是感冒的原因,心病還需得心藥醫呀!
想著,她又歎了口氣,朝茶靡道:“扶我去換身衣裳,咱們到碧雲軒走一趟吧。”
碧雲軒是賢王妃隔壁的一個院子,離主屋最近。
當初杜梨剛到,賢王妃便是給她安排的這間院子。但杜梨見裡麵的家具豪華,房屋建築樣式考究,院外又有精致的花圃和大片的海棠林,便知這院子必是待貴客用的,便以腹中胎兒為由,謝絕了王妃的好意。
如今再看,好在她當初沒有唐突地住進去,要不然今日就要麵臨給公主騰院子的尷尬了。
由茶靡扶著進屋換了身較薄的夏衫,杜梨便一路穿花拂柳,經由前院的花園,到了平昌公主所住的碧雲軒。
皇家捧場果真不一般,雖然識得杜梨,但守門的太監依然讓她在外麵候著,待進去同平昌公主稟報過後,才由侍女帶著入內。
大約是因為有公主入住的原因,杜梨這回進院,便見眼前的物什的布置又較她上回來時看的不同。院中一草一木皆是花了心思修剪的,更彆提屋內精致的水晶簾,鳳穿牡丹的刺繡屏風以及氣味宜人的熏香。
杜梨由侍女帶著入內,才見平昌公主一臉病容坐在臥房的床上,見她來了便招呼道:“梨姐姐來了,快過來坐吧,外頭天這樣熱,可彆熱壞了身子。”
“公主。”
杜梨也不是個托大的,在外見了平昌公主依然會規規矩矩見禮,等對方叫起了之後,才由茶靡扶著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公主這是怎麼了?禦醫有說是怎麼回事麼?”
平昌公主淒然一笑,昔日靈動的眸子如今也梁上一抹黯然,低頭道:“還能怎麼?就是那日在王府的荷塘中泡了水,受涼了,我心裡自是清楚的。”
聽她這樣說,杜梨不免有些愧疚,連忙道:“想來這也是我的不是,沒考慮到公主身體羸弱……”
平昌公主連忙伸手按在她手上,口中急道:“梨姐姐切莫說這樣的話,若不是為了幫我,你和罡首領如今怕是已經準備妥當,回家鄉去了,又怎會在京城耽誤這許久。”
杜梨隻得無言地低下頭。
平昌公主說的這話倒是不假,她和胡大剛兩人都是歸心似箭,恨不能即日起程,若不是分了神去幫平昌公主,隻怕早就把東西收拾妥當了。
正當她如此想著時,坐在床上的平昌公主突然又以絲帕掩口,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聽到,立刻端了痰盂上前,輕拍著她的背助她將痰吐出來,又利索地送上水讓她漱口。
一通折騰下來,平昌公主粉麵微紅,喘息著朝杜梨道:“讓姐姐見笑了。”
說著,用絲帕一抹嘴道:“我這裡身上不適,姐姐又身懷有孕,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把這病過給姐姐,那就罪過了。”
聽她這麼說,杜梨不免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