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間,唐久心裡頓時撲騰起了一朵小水花,嘩啦啦地漾起歡欣,不由自主道:“你來啦!”
話一出口他便發覺這語氣實在太不林謹之了,連忙掩飾性的咳了一聲,努力擺出端莊的姿態。
晏玉琛手裡照例拎著個小食盒,走過來輕輕擱在桌子上:“身上的傷怎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唐久想起那天的情景,道,“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晏玉琛點點頭,沒說什麼。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唐久才意識到晏玉琛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以前男人見到他臉上總是帶著笑的,每次還想方設法的從他這裡占便宜揩油,每每讓人無措困擾,卻又忍不住心跳加速。可這回,那人不笑也不說話,甚至都沒怎麼看他,和他隔了遠遠一道距離站著。
唐久:“……你怎麼了?”
晏玉琛:“沒怎麼。”
他的冷淡幾乎從語氣和眉眼的每一處細節體現出來,恍若化作實質,讓周圍空氣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唐久不久前剛剛升起的歡欣喜悅頓時像遇到冷水的小火苗,被澆滅的一息不剩。
……明明是你自己要來看我的,為什麼要擺出這種表情?
不想見到我的話,你可以不來啊。
虧我還在心底暗暗期待了那麼久……
委屈失落一股腦的湧上來,唐久也不說話了,甜點也沒心情吃了,轉身噔噔噔走到床上去坐著,拿起一個大靠枕抱在懷裡用力揪了兩把。
晏玉琛看了他一眼,終於動了,走到床邊,一撩衣袍半跪下來,伸手去脫唐久右腳的靴子。
唐久嚇了一跳,連忙把腳一縮:“做什麼!”
“彆亂動。”晏玉琛皺了皺眉,他不笑的時候氣質一下子變得分外嚴肅,甚至帶著幾分壓迫感,唐久不自覺的被他的氣場所懾,縮到一半的腳僵在了半空。
晏玉琛把他的靴子脫下來,握著他的腳踝,把寬鬆的褲腿往上卷了卷,在他右小腿上輕輕捏了捏,抬眼看他:“還疼嗎?”
男人手心的溫度很高,熨的腿上皮膚有些發燙,唐久不自在道:“不疼了。骨頭都長的差不多了。”
晏玉琛嗯了一聲,把他的褲腿放了下來。
看來還是關心他的。唐久心裡又悄悄高興了一點,主動問:“你心情不好啊?”
晏玉琛站起來,盯了他一眼,問:“那天你為什麼要替他擋箭?”
唐久愣了一下。
“他身邊那麼多禁衛高手,用的著你去替他擋箭?”晏玉琛好似忍耐已久,終於爆發了,緊緊盯住他,冷聲逼問,“還是說,你心裡仍有他?”
怎麼可能!
唐久想否認,可他刷渣攻悔恨值這一點又沒法對外人說,這麼一看他的所作所為,倒真像是對晏玉軒餘情未了似的!
他徒然張了張嘴,短時間卻沒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晏玉琛沒等到答案,眼中浮起一抹自嘲和失望,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下一秒,他身形頓住,微微回頭,垂眸看了看拽著他衣角的那隻手。
唐久完全是下意識站起來拽住了他,看到男人一言不發離去的背影,他心頭居然有點發慌,可見晏玉琛回過身來看他,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匆匆放開了手。
“我沒有。”他有些慌亂的解釋,“我不可能再喜歡他了。”
“我隻是……”
他絞儘腦汁的想著要怎麼說,對麵的男人突然歎了口氣,像是再度認輸了,伸手扣住他的後腰把他抱進了懷裡。
唐久這次沒有掙紮,也沒再說“放肆”,或許是因為那天在他又冷又痛的時候晏玉琛抱住了他,他現在對這個人的懷抱產生了一些依賴感。
靠在裡麵的時候,很舒服,很安心,好像什麼也不用害怕。
“我是生氣了。”晏玉琛摸著他披散的長發,下頜抵著他的額頭,“我氣你不珍惜自己,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
“也氣我自己太大意,沒能妥妥當當的保護好你。”
他摟著他後腰的手臂慢慢收緊,深深歎了口氣,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惱火和嫉妒。
“更氣這十幾天,在我為你心急如焚的時候,日夜守在你身邊的,是另一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是情話小能手!(純粹因為以前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