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懷誠回到攤子上,圍觀的人已經散開了,但依舊還有人在說蕭大公子。
諸如“蕭大公子心善”“不愧是蕭老夫人的大孫子”“蕭大公子英勇”之類的稱讚,讚不絕口。
雲莞不得不承認,雖然坊間蕭韞之的名聲大是因為那張臉,但實際上不可否認,這少年做事的行為,雖然霸道了些,倒也有幾分蕭蕭軒舉,磊然爽落之感,譬如上次在蕭府門前教訓蕭素蘭,譬如這次一言不合打混混,那名聲的積累,至少半數是他的做事舉止積累而來。
雖一副風流紈絝樣,到底蕭蕭肅肅,玉山磊磊。
不過嘛,少年人大抵也就是這般模樣,意氣風發,遇見不平好出手。
富貴人家的小公子,要多張揚,便有多張揚。
不過雲莞打從心眼裡感激對方,並且兩翻短暫的接觸下來,確實對蕭韞之印象很好,至少在他發現自己的名字跟她家的肉丸子聯係在一起之後,沒發脾氣。
回到麵攤上,雲玉娘和雲大伯還在對蕭韞之讚不絕口。
“這蕭大公子可真是個好人。”
“上次阿禮還說,在蕭大公子手底下乾活,可見應當不會受委屈的。”
“是啊,這樣我就放心了,今天多虧了蕭大公子,不然我們麵攤,還不知損失多大呢。”
見到雲懷誠和雲莞回來,兩人趕緊問:“阿莞,怎麼樣?”
雲莞摸了摸鼻子,“道過謝了,人已經走了。”
雲大伯道:“咱也沒有什麼能道謝的,改天見人了,還當好好感謝一頓。”
雲玉娘爽朗道:“咳!這有何難,日後蕭大公子再來咱們這兒,咱們給他免單。”
雲大伯道:“蕭大公子是貴人,隻怕不會光顧咱們這個小攤。”
“也是……”
兩人自顧自說著,雲莞和雲懷誠對視一眼,無奈一笑。
倒是柱子過意不去:“阿莞妹妹,阿誠,今天是我不小心,差點給麵攤熱了大麻煩。”
雲莞笑道:“柱子哥,彆自責了,不關你的事,惹麻煩的人,總能找到借口,沒事,彆自責了。”
雲懷誠也安撫了幾句,雲家人沒一個怪他的,柱子感動得無以複加,接下來乾活更加鉚足了勁,洗碗添柴都爭著乾,如同害怕自己不儘心了似的。
隔了一個圩日之後,太平鎮上便傳了消息,據說,那個鬨事的人,已經多次欺壓百姓,已經被新上任的縣丞大人打入了大牢,就連那位捕快,也因為多次公私不分,被革職懲戒。
太平鎮上的人聽到消息,自然是一陣歡呼,又誇了蕭韞之好一頓,甚至,茶樓裡的老先生,還將那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大說了一頓,連著著雲莞的小攤子都跟著沾光,引來了不少客人。
蕭韞之又為她捧了一筆生意,小麵攤上更加熱鬨了。
而同時也帶來了個消息,陵陽城那張尋味榜,依舊沒有人揭榜,賞金已經多添了五十兩,如今已是一百五十兩賞銀了。
雲莞聽罷,終覺得,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當夜,她便回家與家人說了這個事。
畢竟先前曾經說過,家人也知道她有這方麵的心思,一番商量之後,雲莞打算明日便準備一番,後天一早便去陵陽城。
雲家到底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出門,硬要雲懷誠陪同出門,雲莞覺得家裡還要看顧麵攤上的生意,雲懷誠離開了,人手可能就不夠了,但雲懷誠也不放心她,執意要跟著一起去,還說雲大伯如今已經能煮麵,已得雲莞鹵水調製的手藝還有鹵肉的方法,大伯娘也能做粉了,還有珍兒一起幫忙,不會有什麼問題。
雲莞一想也是,第二天準備了一天,又不放心了叮囑了一番之後,第三天一早,便收拾東西,與雲懷誠一起去了陵陽城。
從太平鎮去到陵陽城,坐馬車也需花費小半日的時間,雲莞沒出過門,但雲懷誠來過幾次陵陽城。
晌午,兄妹兩人一進城,便直接朝著城門口的官榜去,官榜兩三日一換,依舊新著,陵陽城並無太平鎮圩日與否之彆,每一天,都人來人往,何況此處三江交彙,日日人來人往,不論何時,行人都非常多。
一個十二三歲的,衣著樸素的少女,與一個少年,在晌午時候,正是城內最熱鬨的時候,公然揭下了那張已經許久沒人再去揭過的榜單,朝著縣城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