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莞走一趟周府,認了個姐姐,她在周府這一待,便是五日的時間,將能想得出來的不少菜肴的做法,全數教給了周府廚房的人,周老夫人、周少夫人徐氏對她也越發喜歡。
直到臨走之前,周老夫人依舊有些舍不得,甚至以每月五兩銀子的俸祿想讓雲莞留下來在周府後廚幫忙,這份俸祿,可跟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一樣高了,雲莞謝過了周老夫人的美意,以家中生意需要她回去為由婉拒了這份差事,告彆了兩人。
周少夫人還說,日後她若是將生意擴大到了陵陽,必定告知她一聲。
對於這樣的祝福,雲莞大方地應下了,周老夫人也私下給了她不少賞銀,而雲莞也並不藏拙,除了將一些如何融合酸辣口味的方式交給周府的廚房之後,還幫忙做出了徐氏家鄉的口味,在榜單上所言的一百五十兩銀子之外,周府還特意多給一些,雲莞最後拿到手的,竟有兩百兩,加上周夫人和徐氏私下送她的,前前後後加起來,得有兩百多兩銀子呢。
即便經過了這麼多天,雲懷誠依舊有些不敢置信,他們竟在六日的時間裡,賺到了這麼多的銀子。
這樣的數量,更是他從前不敢相信的,以至於揣著這麼多銀子走在路上,他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看著誰都像還是小偷。
雲莞被他這樣子弄得哭笑不得:“二哥,你彆這樣緊張。”
雲懷誠也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撓撓頭笑道:“阿莞,我隻是想不到。”
雲莞笑道:“這才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罷了,二哥等著吧,以後還會更多。”
兄妹兩人說著笑著,順便在陵陽城逛了一圈。
當日來的時候,沒時間閒逛,而後也沒出過周府,雲莞第一次逛陵陽城,第一次對大城鎮,有了深切的體會。
這裡三江交彙,其中一條,便是貫通南北的大運河,另一條則貫通東西,河上每日都熱鬨非凡,貨船往來,商客往來,交往頻繁,物產豐饒,不論是水貨,還是陸貨,應有儘有。
在她的印象中,這是大都市的景象,而陵陽城的熱鬨,遠不是太平鎮能比得上的。
以前雲家生計好的時候,雲懷誠來過不少次陵陽城,可算熟悉,見雲莞感興趣,便帶著她走街竄巷。
兄妹兩人在陵陽城逛了一圈,身上揣著錢,便底氣充足了。
站在陵陽城最好的酒樓麵前,雲莞笑道:“二哥,咱們今日便去太和樓嘗嘗味道。”
太和樓是陵陽城最好最大的酒樓,西江南岸六州十八城,每一座城池,都有一家太和樓,是宴客的最高酒樓,一共三層,幾乎座無虛席。
雲莞和雲懷誠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來,小二立刻便端著茶壺上來了,“二位客官,吃點什麼?”
“你們酒樓的招牌是什麼?”
店小二差不多跟雲懷誠一般大,說起太和樓的招牌,話便停不下來,“一看二位便不是陵陽城人士,太和樓的招牌,首當一絕,便是咱們的西江酒……”
雲莞聽著原本還覺得有趣,不期然聽到這西江酒的出名,乃是因為蕭韞之少時來陵陽城,幾個富貴家的少年公子意氣風發,做出了那品酒討彩頭的紈絝之事,幾壇酒下肚之後,他一聲好酒,再賦詩一首,當下便讓太和樓的西江酒名傳西江南岸,盈利不少。
至今西江兩岸,還有“但飲西江酒一杯,願入凡俗不成仙”的說法。
雲莞一陣唏噓,含笑點了一壺酒,又在店小二的介紹之下,點了幾樣菜。
雖然銀子在手,畢竟不敢多花,兩人也不能多吃。
飯菜很快上桌了,相比之下,雲莞對這一壺西江酒更感興趣,當下便倒了一小杯慢慢品嘗。
味道確然不錯,但若是真的說飲了一杯之後,便願留人間長醉不醒,就有些勉強了。
她喝過世上最好的酒,好與不好的分明,便非常明顯,西江酒入口醇香,但入肚之後,卻有些寡味,那味道在飲用的一瞬間固然是好的,可惜留存不久。
相比之下,雲懷誠便讚不絕口了:“不愧是西江酒,好酒!”
雲莞笑道:“二哥覺得很好麼?”
“阿莞,難道你覺得不好麼,這是二哥喝過最好的酒,說是仙露也不為過。”
雲莞吃吃笑道:“二哥知道仙露的味道?”
雲懷誠一笑,撓了撓頭:“二哥就是覺得好喝。”
雲莞含笑道:“那是因為二哥未曾喝過最好的酒。”
“什麼?”雲懷誠一愣。
雲莞放下酒杯,含笑道:“二哥,回去我給你釀一缸,讓你知道什麼才是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