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合作的事宜,蕭韞之此前並不是開玩笑,這段時間,雲莞也認真考慮過,再次將事情攤開來說,此事便成了,隻待最後擬定一個條款。
蕭韞之似乎並不太在意,隻讓雲莞擬定了,到時候給他簽字就成。
至於盤下店鋪的事情,蕭韞之道:“此事簡單,西街有幾個店鋪待售,我瞧了瞧,方位、大小都符合你的要求,隻看你覺得滿意,便能買下來。”
事情都已說到這個份上了,雲莞出了糧行之後,便與蕭韞之一道兒去看店了。
畢竟年後剛開市,今日集市上人流匆匆,兩人在西街一路從頭走到尾,花了半日的時間,看了幾家店鋪,綜合內外的環境考量之後,最終確定了一家兩層的館子,就在原先雲莞擺攤的不遠處,位置和價錢都非常合理。
蕭韞之當場便讓人將地契拿出來,大方地交了錢,雲莞立刻便拿到了鑰匙和房契地契。
這店鋪原先是一個茶樓,隻可惜在太平鎮這樣的地方開這樣的一個茶樓,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因而也開不下去,不過裡邊的桌椅板凳倒是齊全,也免了再重新定做和購買的成本,但鍋碗瓢盆,尤其是大鍋,雲莞卻是一定要親自盯著去專門打造的,還有灶台修築,廚房的晚膳也要儘快提上日程。
蕭韞之不懂這方麵,任由雲莞折騰,隻道雲莞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與他開口,彆的不行,提供人倒是不成問題,至於開店之後所需的人員,他能出個算賬先生,也能買幾個跑堂的。
雲莞一想起上林村的狀況,與蕭韞之商量了一番之後,隻讓蕭韞之出一個算賬先生,再出兩三個跑堂的,其餘的廚師、跑趟、後勤的夥計,她都能解決,再一番商量之後,臨近天黑了,她才回到村裡。
雲家人隻道雲莞今日出去是為了釀酒買材料,不想她直接連接下來開館子的店鋪都買下來了,拿了地契和鑰匙回來,但到底此前有商量過此事,家人除了覺得她動作雷厲風行,倒也不算驚訝。
隻是覺得雲莞出門一趟,連館子都買好了,接下來的事情需儘快提升日程才行,雲莞便與家人商量起了人手的事情。
人手倒是能解決,跑堂的夥計,隻要原先在攤子上幫忙的柱子等人還願意來幫忙,便不愁,何況他們是最早跟雲家一起做事的人,更了解人間至味的經營狀況,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雲懷誠道:“此事好說,我明日便找他們出來說一說,料想應當是願意的。”
雲莞笑道:“二哥,你要記得說明,若是做了跑趟,月錢可是翻倍的,二兩銀子一個月是跑不了。”
“自然!”雲懷誠笑著應下來。
“廚師的話。”雲莞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這個還需好好訓練一番,我原先的想法是,若能在上林村找一些知根知底的,願意來做事的人,自然是好事,這樣村裡的人也多幾個人有生計,若是不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咱們再從彆處找廚師,大伯,你覺得如何?”
雲大伯當即道:“這事兒交給大伯來,你這樣一說,大伯心裡便有幾個人選了,隻看他們願意不願意,此前找的那幾位願意來釀酒的叔伯便有合適的,過兩天,咱們召集了人來商議一番。”
“好!”
一家人說著,已漸入深夜。
第二日,分工明確,出門的出門,找人的找人,而蕭家糧行的掌櫃也著人將雲莞訂購的米糧運到了上林村。
年尚未過完,雲家一家在村裡人或羨慕、或不解的目光之中,已經忙碌了起來。
林誌遠終於明白雲家在忙碌什麼,也知道雲家直接在鎮上買了一個館子,新出名的千山釀,被同窗們和陳夫子讚不絕口的好酒,竟是雲莞釀出來的。
她究竟何時學會了釀酒,雲家竟然有這樣多的銀兩盤下一個小館子?還請了村裡的人去幫忙,據說每個人半年的工錢,能讓他交一年束脩。
林誌遠也幾次想借著從前的交情去找雲莞說話,可惜,每次都被雲莞冰冷的態度弄得尷尬憤怒,沒能說得上兩句話就被氣走了,每每這種時候,他便想起了嶽山書院溫柔楚楚的陳靜姝。
林誌遠心中有幾分悵然,但想著未來一年要準備接下來的春闈,便將對雲莞的心思暫時放了下來。
倒是林母得知村裡的動靜源自雲家,還知道那一車車送進村裡的米糧都是雲家買的,還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兩銀子呢,牙酸得不行:“當初家貧的時候巴著我林家,現在飛黃騰達了便不認我們兩家的交情,狼心狗肺的東西。”
“誰稀罕,日後我兒子中了狀元,你們就算賺了萬兩銀子,見麵還不是要跪在我兒子麵前叫官老爺!”
她聽著村裡的人說雲家日子過得如何如何好,總忍不住說兩句酸話。
林家的鄰居聽到林母的罵聲,隻搖了搖頭,有時候忍不住說了兩句反倒遭林母的罵,說都去巴結雲家了,話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
如此一來,村裡不少人不願跟林家接觸,有人偷偷將林母成日在家罵她的事情告訴了雲莞,雲莞聽罷,並無表示,毫無情緒地道:“那我便看看林誌遠最後能不能考上狀元吧。”
轉眼間,正月過了大半,上林村後山的山洞裡,日日飄出米糧蒸熟的香味,十幾壇新酒放進了酒窖,正在慢慢地發酵。
雲莞越發忙碌了起來,忙完了釀酒的事兒,還要去忙鎮上新館開張的事情。
儘管新店的前門仍舊緊緊關閉,但後廚卻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雲大伯從上林村找到了兩位為人老實、手腳勤快的村民,再加上先前來幫忙釀酒的三位叔伯,充當了新館的廚師,雲莞已經對他們訓練了兩日。
後廚日日飄出飯菜的香味,待顧庭從京城回到太平鎮上,才發現,雲莞連新店都買好了,跟香滿樓一個在東街,一個在西街,形成對峙之勢。
他一聽說,便急不可待地追到了香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