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明間,自己身著月白中衣躺在古色古香的紫檀鏤雕大床上,床前半垂著海紅紗帳,飄渺如煙,滿堂紫檀家具,端方古樸,端的是朱門繡戶,鐘鳴鼎食之家。
她低頭看烏漆腳踏上擺著一雙小巧的乳煙緞攢珠繡鞋,不禁狐疑,這是什麼地方?難不成穿越文看多了,真穿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倆下人對話,自己這身子的主人像是個姨娘,還有倆孩子,夫君有嫡妻還有一群小妾,還是同年輕小妾爭風吃醋被夫君打了,羞憤之下魂歸天外。
倏忽坐起,把徐媽媽又唬了一跳,隻見佟姨娘直著胳膊手指一處,徐媽媽順她玉指望去,原來是妝台上躺著一枚菱花銅鏡,徐媽媽無奈地搖搖頭,忙過去取來。
她手執銅鏡,見鏡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膚色細白,新月般的淡眉,水清一雙眼,兩片薄唇,竟似二八芳齡少女。
她大大鬆口氣,原以為是一張老得不能看的臉,唯這點還算滿意,可才一喜又想起這會子處境,有點不尷不尬,這古代是最講嫡庶尊卑的,小妾身份不但矮正妻一頭,就連子女都成了庶出,一想到子女,眉心驚跳,前世小姑獨處,這憑空有了丈夫不說,還多了一雙兒女。
她扶額,做暈狀,嚇得徐媽媽老臉失色,忙扶住道:“姑娘,那不舒坦,才還好好的?”
她擺擺手,嬌弱無力地道:“不礙事,腹內饑餓”。
徐媽媽這才放了心,嘴裡叨咕著:“可不是餓嗎?姨娘睡了一整天,水米未打牙,老奴這就去弄吃的”。
說著,邊往外走邊嘟囔著:“爺手勁真夠大的,竟下了狠手,這回是氣急了”。
不大工夫,徐媽媽手裡端個青花細瓷碗進來,裡麵盛著一下子小米稀粥,佟姨娘接過碗,徐媽媽端過一張湘妃竹小炕桌兒擺在緞被上。
她肴了一口橙黃的米粥,徐媽媽一旁道:“這是我當家的在鄉下莊子拿回來的新小米,老奴一早就做好,在鍋裡捂著,知道姨娘醒了一準餓”。
佟姨娘抬頭看這老婆子不錯眼珠地看著她吃,心一暖,這奶娘是真心對自個好,以後不能薄待了她.
這徐媽媽發狠趁著這次的事,好好勸勸自家姑娘,自家姑娘的性子唯她的話還能聽幾分。
於是把想好的說辭在腹中過了一遍,方道:“姨娘這往後做事可得好好思謀,說話惠姐過了年及笄,眼瞅著就要說婆家了,禎哥也要考取功名,在熬上幾年,也就當上婆婆了,凡事多為哥兒姐兒想想”。
佟姨娘聽了,卻是另一番心思,這老婆子說姐兒說話就許婆家了,還什麼哥兒娶親,卻未料到,以為是兩個幼童,如此說來,佟姨娘的年齡至少應該是二十七八歲,這樣一想,驚愣住,在古代,女子到了這把年紀,已是徐娘半老,古人壽命短。
看自家姑娘不說話,徐媽媽以為她的話聽進去了,又安慰道:“惠姐和禎哥都是好孩子,隻惠姐還小,不曉事,嫁人就好了,禎哥貪玩,不愛讀書,大大,過一二年就知道用功了”。
徐媽媽猶自嘮嘮叨叨,看左右無人,湊近聲兒卻壓低道:“表舅爺,老奴勸主子遠著點,主子圖一時受用,做下醜事,萬一事敗,爺也不會護著,況男人最容不得這個”。
說罷,瞅瞅主子的臉,稍頓,又和緩語氣道:“老奴知道您對爺有氣,可爺和家下仆婦丫頭在怎麼折騰都不為過,可姨娘卻不中,那年爺和家下顧二家的有首尾,主子一鬨,爺就打發倆口子搬出去了,還有早年間屋裡的紅兒,後來不也打發了嗎?保不齊爺那天又念起姨娘的好,回心過來。”
佟姨娘暗驚,這女子還有這風流勾當,真是色膽包天,深宅大院竟有這想頭,聽這老婆子和才那丫頭口中說的表舅爺,是何許人?
轉念,自己這具軀殼卻有十分姿色,偏生不安分,說不得生事。
偷情的風險係數是極高的,尤其在自家門裡,就更加大了難度,慣常以為自家穩妥,其實不然,外間人多眼雜,不甚被人撞見,即便有所風言,大可死不承認,自家若逮個正著,那真是百口莫辯。
凡事初時謹慎,久了,疏忽大意,即便慎之又慎,尚有百密一疏。
不守婦道在古代可是一等重罪,她心下雖好奇,但這不光彩的下作事,也不便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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